舒妃听毕,脸上流露出几乎兴高采烈的神色,“这么说来,当初和你同住的几个都有嫌疑,伊常在、郭常在、瑞常在,还有如今的多贵人。” 郁宛辩道:“舒妃娘娘,嫔妾并不知情。” 她要是晓得兰贵人对桃花过敏,还能放着不管吗? 舒妃撇了撇娇艳红唇,“大理寺的犯人也没几个肯承认自己犯过重罪的,行了,是与不是等本宫查实之后自会分晓,来人——” 便要请心腹去捜捡咸福宫(伊常在)、景阳宫(郭常在)、启祥宫(瑞常在)及郁宛所在的永和宫这几处。 郁宛没想到舒妃这么雷厉风行,“娘娘,不如等臣妾自行搜查之后再来禀报。” 真要是让舒妃的人进了寝殿,往后她还怎么抬得起头——再说,谁知道舒妃会否趁机陷害?郁宛不怀疑她的智商,但很怀疑这位娘娘的人品。 舒妃眼睛滴溜溜一转,“谁知道多贵人是否贼喊捉贼?为了避嫌,自是由本宫动手更加合适。” 郁宛蓦地领悟出她打的是什么主意,原来舒妃不但想往自个儿身上泼脏水,更要树立威信,等皇帝和太后诣陵回来,舒妃必会拿这件事去邀功,告诉太后是她抓住了凶手,保护了兰贵人——基于此目的,她自然巴不得闹越大越好。 庆嫔亦敏感地觉出话头不对,“舒妃娘娘,搜宫可是大事,最少也得请皇后懿旨。娘娘既不曾协理六宫,贸然行事,就不怕皇后怪罪么?” 舒妃嘴硬道:“事急从权,想必皇后亦能体谅。” 在场人各怀心事,有看热闹的,可也有生怕波及自身的——那桃花是多么常见的东西,谁能保证丁点没有? 伊常在眼看郁宛吃瘪,恨不得举双手支持,身侧颖嫔却轻轻踢了她一脚,厉声道:“你给我安生些!” 这个蠢货,要搜宫自然是一起搜的,现如今她俩又住一处,岂能逃得过去? 颖嫔倒不是怕搜出贼赃,本来她行的端做得正,只是凭什么任由舒妃作威作福?舒妃也不过比她高了寥寥一阶,架子却比贵妃还拿得大,难道在座的都是奴才吗? 颖嫔看在眼中,简直怒火中烧。 郁宛没有错过任何一个人的反应,几个嫌疑人里头,郭常在尚在禁足,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伊常在虽然糊涂,可想来也不会这般肆意妄为,她要害自己直接害就是了,干嘛还拉上兰贵人? 到底是谁跟小钮祜禄氏矛盾重重呢? 郁宛的目光落在最角落的一袭青碧身影上,她悄悄拉过庆嫔,附耳说了几句。 庆嫔先是惊疑,随即露出释然的笑容,“原来是这样,那可就好办了。” 她立即请旨,“舒妃娘娘,请容嫔妾自证清白。” 搜别人的宫得经由皇后准许,搜自己就无妨了。 舒妃虽不知她为何主动跳进这摊浑水里,却乐得拉扯一个是一个,遂点头首肯。 庆嫔便轻飘飘望着白了脸的索绰罗氏,“瑞常在,你是自己交代呢,还是等人赃俱获后再押进慎刑司去?” 瑞常在正攥着的那块手绢倏然扯成两截,心神不定地跌坐下去,“我、我……” “原来是你?”小钮祜禄氏惊讶莫定,她知晓自己跟索绰罗氏以前有些龃龉,一个背靠太后,一个背靠礼部尚书,谁都不肯相让。可也终究不过是些鸡毛蒜皮小事,做什么非得毁她的容? 索绰罗氏掩面痛哭,这才抽抽噎噎禀明始末。却原来她也没打算将事情闹大,送出那盒加了桃花的胭脂,只是想让小钮祜禄氏生场病,最好能以时疫之名迁出永和宫去,这样子她才能换得跟多贵人同住的机会。 索绰罗氏楚楚可怜望着郁宛,“嫔妾是想沾点贵人姐姐的福泽,好多一丝面圣的机会,可嫔妾真的没有害人之心。” 郁宛冷笑,“说得好听,你害兰贵人损了容貌,难道本宫不会受到牵连?或许你所求正是如此,若真许你搬过来,只怕你又会故技重施,让本宫落得跟兰贵人一般下场,你好独占皇恩,是不是?” 索绰罗氏无言以对,她确实这么想的,只是没想到计划的第一步还没完成就被查出来了,早知如此,她不该让彩云去贿赂春泥,白白打草惊蛇。 郁宛也想到先前让春泥回绝彩云的那番话,心想古人说得果然不错,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这索绰罗氏还是礼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