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皇嗣,豫妃要的不过是恩宠,自然不必费心让自己怀孕。 和敬嗤声,“生再多又如何,有嫡出的在,其他都是摆设,当初二阿哥七阿哥在时,皇阿玛可曾高看其他皇子一眼?” 魏佳氏道:“皇上待孝贤娘娘自然是不同的,那拉皇后未必有这般福泽。” 至少十二阿哥并未得皇帝青眼,反倒处处让四阿哥五阿哥抢了风头。 和敬道:“福不福她都是皇后,将来皇阿玛龙驭宾天,她也依旧是太后,母后没能做到的事,到底是她做到了。” 人的命运真是天差地别,当初在潜邸里半分不起眼,竟也熬到如今,虽然是用不光彩的手段换来的,也算她运气。 魏佳氏沉默了一瞬,“南巡时我问过皇后,她似乎并无反常。” 和敬道:“她自是心安理得,没这份心胸也当不成皇后,我是怎也想不明白,何以母后病得神昏气丧还会到湖边赏月,那拉氏饶得了美名,咱们还得承她的情,幸而母后没阻她的路,否则只怕仍有后手。” 她面上有种怨愤难言的神情,“就连皇玛嬷和皇阿玛都对此避而不谈,哈!那拉氏好大的面子。” 魏佳氏没说话,她倒是试探过皇帝几次,然后无一例外皆是碰壁,而万岁爷流露出的神情也让她感到危险,意识到再说下去将于己不利——她要做的事还有很多,绝不能轻易拂逆圣意,何况她要借皇帝的手来为先皇后报仇。 和敬道:“你不是看过皇额娘生前的脉案么?不觉得有古怪?” 魏佳氏颔首,“彼时富察娘娘的身子已万般虚弱,太医院开的方子却有大量药性猛烈的补剂,以致雪上加霜,虚不受补。” 和敬冷笑:“当时娴贵妃已是一人之下,唯一与她平起平坐的只有纯贵妃,自然在太医院手眼通天,一呼百应。” 纯贵妃是个没脑子的蠢货,既没胆量也没手段谋害皇后,何况出身所限,也注定她不敢肖想皇额娘的位置,倒是娴贵妃在那之后平步青云,一举封为摄六宫事皇贵妃,等于把皇后的桂冠架在她头上了,多么水到渠成的章程。 和敬喋喋不休了半天,见对面只是坐着聆听,失笑道:“是我胡言乱语,娘娘便当我醉后发酒疯罢。” 魏佳氏叹道:“公主,我知你心急,但急也是无用。” 她能争得过那拉氏的只有时间,好歹她比那拉氏小了近十岁,她在一点一点地进步,而那拉氏终有衰老的那天,此消彼长,或可一试。她不能贸然犯险,一旦事发,便等于前功尽弃了。 和敬惆怅道:“事在人为,你不做如何能知?” 她望着贵妃肚子,面上有种奇异的神情,“现在还是林太医照顾你安胎?” 魏佳氏生怕她又像怀永琰的时候那样胡闹,下意识凛了凛神色。 和敬轻笑道:“林大人的医术是不错,有他在,我也能心安。罢了,你好好休养,争取给琰哥儿再添个小弟弟,和他一般玉雪可爱的最好。” * 魏佳氏再上楼时,庆妃已焦急地等候多时,“姐姐你往哪儿去了?我找你半天。” 她看魏佳氏脸色苍白,尤其不放心。 魏佳氏勉强笑了笑,“都画完了吧?我很好。” 就是和敬那话听着怪怪的,让她莫名有点不舒服。 但想来和敬是不敢轻举妄动,这么多年都熬下来了,不差一时半刻的。 魏佳氏定定神,上前陪着皇帝说笑一回。她还是很需要这个男人的,为了永琰的前程,她也不能让万岁爷对自个儿的印象太坏。 虽然因为南巡时候的冒失犯了些忌讳,但好在魏佳氏温柔小意,体贴入微,乾隆很快忽略了她那点短暂的不驯,他知道她念着孝贤,这不重要,本来他也只想从她身上看到孝贤的影子,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往往怀念的是同一个人。 等到阿里和卓觐见的时候,太后便神色懒倦地告退,她向来信奉深宫妇人不得干政,先帝时是这样,乾隆时也是这样——也正因为这种明哲保身的性情,钮祜禄氏在两朝过得都很舒服。 当然她也确实不待见阿里和卓这对父女,这点就跟乾隆不同,乾隆还会顾及表面礼数,太后活到这把岁数,只有旁人以她为尊的道理,哪有她看别人脸色的道理? 于是当阿里和卓向她施礼时,太后只淡淡掀了掀眼皮,半句话也没说,催促侍人快点扶她下楼。 慎嫔瞧见这幅情状,难免蠢蠢欲动,本想上前卖个好儿,怎料舒妃忻嫔眼疾手快,又抢先一步去把太后搀着了,一左一右呈包夹之势,活像太后脆弱得路都走不动似的。 慎嫔气了个倒仰,个个都这样抓尖要强,生怕被人捡了便宜,是赶着投胎去?早死早超生才好呢。 郁宛看阿里和卓并没有太在意,显然钮祜禄氏老太太他是不放在眼里的,乾隆这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