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都有它的身影。 宠物的寿命,注定了花生糖只能陪着她走到这。 十一年,对人类也许很不算很长,但是花生糖一生。 澳洲牧羊犬公认的智商高又忠诚。花生糖将一生的忠诚与爱都给了她。 她从早上起,就开始哭。现在眼睛已经肿起来。 她想着大概眼泪是真的会被哭干的吧,此刻竟然一滴泪都流不出来,心里像是被挖走了一块,空落落的。 章斯年站在她的身侧,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无声的安慰她。 墓碑立起来,云舒、章斯年还有身后沾着的李蔚和林楚楚一人拿着一束花放倒墓碑前。 天上飘下细细的雨丝,落在脸上,凉凉的。 章斯年看着身边目光呆滞,没有丝毫动作的人,叹了口气,替她打起伞。 “今天先回去吧。过几天陪你过来看它。” “小舒,我知道说什么都没用。花生糖正常衰老,死亡,并没有什么痛苦,你要相信,它再另一个世界会过得很好的。”李蔚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 林楚楚无声的给了她一个拥抱。 —— 回到家里,云舒就更像丢了魂似的。 看着客厅上花生糖惯常趴着晒太阳的毯子,弯腰摸了摸,脱了鞋,坐在毯子上,蜷缩成一团,头埋在臂窝里。 章斯年见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你刚刚淋了雨,回去换身衣服吧。” 云舒蜷缩在毯子上,背后靠着沙发脚,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到。 “花生糖也一定不想你再生病了。” 云舒终于有了些反应,抬起头,愣愣的看着他,眼睫含泪。 章斯年拉着她的手臂起身,上楼。 云舒就像提线木偶一样跟着他的脚步。 “先换衣服,然后把头发吹干,知道吗。” 章斯年把她送到屋内:“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你要照顾好你自己。” 说着替她关上房门,留她一个人静静呆一会儿。 云舒动作粗鲁又懊丧,将衣服脱下来,拿起睡衣是,看到上面印着的花生糖的图案,心里又是一凉。 她动作小心翼翼,将这件睡衣叠好,从柜子里拿了件普通的睡裙穿上。 吹风机呼呼的吹,平日她最爱惜自己这头粉红色的卷发,也没了护理的心思。 眼睛半合上,不敢看屋内的情景。 客厅里还算好些,她自己房间里,花生糖生活的痕迹简直太明显了些:床边的地毯,角落里堆着的磨牙玩具、饮水机,书桌上放着的合照,书柜一角上留下的它的齿痕…… —— 章斯年回到书房,神色如常,心里也有种说不出压抑。 想到云舒早上哭成泪人一般的模样,叹了口气,捏了捏鼻梁。清空思绪,开始处理助理早上送过来的文件。 闪电划破黑夜,雷声在耳边炸开时,他握笔在文件上签字的动作一顿——那天雷雨夜,花生糖一溜烟冲进书房扑在云舒怀里的动作,在脑海里还很清晰。 虽然那天云舒抱着花生糖,笑着说“我早就不怕打雷了”,但他依旧放心不下。 放下笔,准备去看一眼。 走到门前,门缝里还漏这光。 他轻轻敲了敲门:“云舒。” 里面轻轻应了声,那声音消散在雨滴落下的声音里,不甚分明。 “我进来了。” 章斯年推开门。 云舒正靠坐在床上,怀里抱着装着她和花生糖两人合照的相框。 “时间不早了,早些睡吧。” 云舒目光空滞的摇摇头,嗓音沙哑:“我睡不着。” “身边空落落的。” 章斯年看着床边空荡荡的毯子,内心了然。 “你先躺下。” 接着出去一趟,回来时,手上拿着一堆东西,笔记本电脑和文件放在床旁边的移动书柜上,屈膝坐在床边的毯子上,调整了下姿势,背靠着云舒的窗沿,腿伸展开。 然后将蒸汽眼罩拆开一包,侧着头,递给云舒。 “带上。” 云舒有些疑惑,还是顺从着带上。 “躺下吧。”章斯年直起身子,为她拉上薄薄的空调被,调了下室内空调的温度。 顺着眼罩的空隙,云舒感觉到室内的灯光暗淡下来,应该只留下了书柜上的一盏小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