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畜生,真的对不起。” 他的发间有许多白发,他只是一个老了的,没有能力的父亲。 路逍言看到他跪在地上,自己红了眼睛,拳头紧握着,他拼命隐忍着,偏过头去,不再看地上的人,终究没说一句话。 黎末看了,心里原本浓重的恨意,对地上那个可怜的男人,突然说不出来。 是爷爷,是那个笑起来总像个神仙一样乐呵呵的老人,第一次在他们小辈面前哭了,他把那人从地上揪起来,狠狠把他摔到桌上。 “他是我从小带到大的孙子,他因为你废掉一条腿,是你一句对不起能赔得起的吗?” “你女儿用别人命换来的钱治病,她会安心吗” “你只说你女儿可怜,别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命了吗?” 爷爷失控的指责,让那个男人痛哭流涕,他只得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谢罪,头都磕破了,警察把他拉起来,才罢。 路逍言一直都没说话,他在一边看着,一直沉默。 他拉住了爷爷,在他耳边安慰了几句,然后自己出去了。 她去外面找他,看到他靠在墙壁上抽烟,她来了,才把烟灭了。 “黎小末,对不起,我心里难受,忍不住问他们要了根烟。” 她摇头,不怪他。 他望着远方,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过了很久,他的声音响起,伴着冬天凄冷的风,有些低落。 “我从来不知道,他竟然这样恨我。” “恨到要找人杀了我。” 她知道,他说的是温浔。 她没说什么,只静静的,从后面抱住他。 *** 那一天,他一直很沉默,她知道,他在伤心。 即使那个人曾经做过恶劣之事,但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发小,曾经勾肩搭背谈天说地的人,曾经在一个院里打打闹闹的人,怎么会这样狠心? 难道所有的情分,在他那里都一文不值? 黎末能理解他的心情,他从小单纯,待人热情,曾经,他是真心把温浔当成兄弟。 当丑恶的嘴脸被撕开,伤害的,往往是最相信你的人。 她想让他一个人安静一会,自己回了一趟家,去拿一些生活用品。 回到病房的时候,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问门口守着的小伙子,他说他去贩卖机买水了。 他们也很疑惑,怎么快半个多小时了还没回来。 她突然有些心慌。 这时,包里的电话铃声响起,是个陌生的号码。 接通,是温浔熟悉的阴冷声音。 “黎末,快到医院天台来,如果不想路逍言跟我同归于尽。” *** 天台。 快到傍晚,天已经黑了一半,寒风愈冷。 黎末匆匆赶到时,他们俩站在天台边缘,对峙着。 路逍言看到她,眸光一凝,眼中闪过慌乱。 “你怎么来了?快回去!” 看到她,温浔眼中的闪过片刻柔情,而后,转为阴狠。 “你们还真是恩爱啊,一个瘸着腿,一个大着肚子,我一说另一个人在我手上,就不怕死地赶过来。” 说到这,他拍了拍手。 “真是让人羡慕。” 黎末很快懂了他是故意把他们俩引到这里,她眸色沉了沉,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在温浔不注意的时候,路逍言想往黎末那边移,过去保护她,他发现了,疯了一样冲过去,粗暴地把黎末也拉到天台边上。 他笑。 “三个人的游戏,当然一个人也不能缺席。” 见他紧紧抓着黎末的手,路逍言所有理智都灰飞烟灭了,他冲他大吼:“温浔,你这个畜生!你要死我陪你一起,你他妈放过她。” “放过?她可是我喜欢了那么多年的黎末,我怎么舍得?” 黎末望向路逍言,抿了抿唇,眼神暗示他要冷静,而后,她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