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都不太将其放在眼中。 王恪之此时并未动怒,只是道:“昨日农庄之上来人将种粮领回,他们都无畜生帮助,只凭着脚力,只怕如今还在途中。若是都淋湿了,不但他们一年的收成没有了,便是府里的进益也会受影响的。兄长大人处,正在侯燕王府的贵客,想来不会出门用车的。莫管事若是还有疑虑,不如随我一起至兄长大人处道明缘由?” 莫大神色变了变,最终松了口,却是只给了王恪之那匹最老的马拉的车。王恪之还要再说什么,却是其长子,十五岁的王诵忍不住了,指着莫大骂了起来,“好你个刁奴!我阿爷都言明了其中的厉害关系,你竟还给了这匹走得比牛还慢的马,你分明就是戏弄我阿爷!刁奴,今日某不教训你,便不姓王!”说着就一拳打向莫大。莫大虽看不起庶出的王恪之父子,但是却不敢还手,只得生生受着王诵的大拳, 一时间众人闹成一团。柳蘅从来待王恪之颇为守礼,虽然也曾暗自腹诽姜太夫人拘泥于嫡庶之分,拘庶子一家依附于嫡出一脉,着实不明智。却从来没有表露出来,只因不想掺进王家的纷争之中。此时却不得不出声道:“舅父,诵表兄,出了何事竟与一奴仆动手?” 王诵的动作一顿,便被王恪之给拉住了,被王恪之呵斥了几句后站到了一边,他看了眼柳蘅,红着眼垂下了头,也不知是气还未消还是害羞。王恪之对着柳蘅笑着点了下头,又同莫大赔了几句不是, “雨天凉意重,蘅娘若无急事还是等天晴再出门为好呢。”王恪之温和地劝了一句。 “多谢舅父关心。”柳蘅看着神情温和,即便衣衫微微淋湿也不见丝毫狼狈的王恪之,也关切道:“舅父和表兄也当心些,莫要受凉了。”她微微顿了下,才低声道:“舅父的事情若是极为重要,也不担心丢了身份颜面,不如去外头商行赁几辆驴车去,比家中这老马拉的马车要快得多了。” 王恪之脸上这微露出几分欢喜之色来,“多谢蘅娘了,果真是个好主意呢。我和阿诵这就去了。” 柳蘅笑了笑,和阿杏几个上了牛车,慢慢悠悠地自侧门出了王府。而王恪之父子之间的对话,她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阿爷,蘅娘,蘅娘为何冒雨出门?只几个家丁护院跟着会不会不妥,不如,不如我跟着上去……”王诵红着脸期期艾艾地道。 王恪之却摇了摇头,全然不似方才在王家的温和,双眼暗沉,“长安要来接柳蘅回去了,她终归是姓柳而非姓王,今日出门,只怕是打听柳家诸事的。她乃是柳氏嫡出女,即便柳氏不像王氏这般拘泥于身份,你与她也是不可能的。” 王诵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中是少年郎独有的失落之色,片刻后才低声道:“阿爷,若是,若是我们谋划的事情成了呢……” “住口!”王恪之低声呵斥,扭头看了眼身后五六步远的奴仆,都是平日里信得过之人,只是事关重大,一旦泄露了半点风声,自家一家人便是性命之忧了……王恪之抬头看向阴沉的天空,只盼着这雨就此一直下下去才好,如此事情成功的把握将更大了。 柳蘅坐在缓缓悠悠地牛车之上,听着车外滴滴答答的雨声,耳边是阿杏阿桃几个的说话声。 “三郎主的性格真是温和,由着莫大不敬,哎,难怪十一娘子出事了,也不敢过分追究真相呢。”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哪个叫三郎主乃是庶出的呢?现在还算好呢,我听老人说,从前庶子同我等的身份一般,不算家主呢。” “听说先太翁在世的时候,三郎主差点入仕呢。其实三郎主和刺史大人很像呢。” …… 舅父王恪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想到在府内出事的十一表妹,柳蘅的心不由得一紧,他真如他面上表露的那般温和,丝毫不怀疑十一娘出事的真相吗? 士族经过了皇族连续不断的打压,早已不复南北朝时的荣光,而依旧不愿意自高门士族的高傲中醒来的,已经日渐没落的士族,内里也已经腐烂不堪了。就如同外祖王家,若是真的风骨凌然,便不会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