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会开心些。 可瞧着她如今这冷淡的脸色,这话不用问出口便知道她肯定会否认。 于是崔林将话头咽回了肚子里,躬身道,“公主,那我也先下去了,驸马身边没贴身的人,还要我照料。” 李述脸色凝肃,点了点头,“好,你记得快马回去。” 崔林走后,李述在美人榻上静坐了片刻,脑子空空地不知道要做什么,许久她才发现自己的手指有些酸。李述松了松手,发现书卷已被她捏地不成模样。 她很少有什么软弱的感情流露出来,譬如担忧,譬如思念。这种情绪被李述称为无用的情绪。 可此时…… 李述抿着唇,猛然站了起来,脊背挺得笔直。 迟疑片刻,她忽然道,“备车。” 换衣、套马、登车,往日出门要半个时辰的功夫,今日不过一炷香就齐备了,车马粼粼,一路疾驰往城南驶去。 如今是正午,路上行人不少。马车夫一边赶路一边挥着鞭子一边扬声叫到,“闪开闪开!” 车马疾驰,只见一股扬尘。 出了明德门往西走,终于到了永通渠。 车马不减速,直直进了永通渠边上的营地,又激起了一阵尘。 此处乱糟糟的,沿着水渠两岸密密匝匝都是灰扑扑的营地,此时是正午,一天中太阳最热的时候,这时候民工是不做活的,工地上一片此起彼伏的鼾声。 马车从两旁营帐中间传过去,听得鼾声如雷声一般,连车马行进的声音都遮住了。 马车直直往最大的主营处行去,车马刚刚停下,车帘就掀开了,紧接着一个人影跳下。 “公主小心!” 李述径直从马车上跳了下去,唬得红螺小声惊叫了一声,自己也连忙跟着跳下去。 李述抿着唇,表情凝肃。站在主营门口。 因为在马车里闷了半晌,此时她脸色微微泛着红。这时节炎热,李述又畏热,正午出门实在是折磨人。 李述微微皱起了眉,刚跳下车时还是急迫的模样,此时站在主营帐门口,却迟疑着不知道要做什么。 她不知该不该进去。 更不知进去之后,怎么跟崔进之说她是专程来看望他的。 她不想对他留有情谊。 或者说,不想让他以为她对他仍留有情谊。 守门士兵只见一辆宽大马车横冲直撞而来,刚绷紧了神经,紧接着就见驸马爷的公主跳了下来,十分急迫。两个守门士兵连忙收了手中长戟,齐声道,“见过平阳公主!” 李述叫他们喊回了神。 她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将所有关切的情绪都掩藏下去,又是平日那幅冷淡的模样。 道,“崔进之在里面吗?” 士兵点了点头,主动掀开了帐子。 李述走了进去。 外面太阳正烈,相比之下帐子里就暗得多,李述的目光短暂地致盲,一时看不清帐中细节,只看到一个挺拔笔直的人影站在帐中。 她一瞬间以为那是崔进之,向前走了一两步,脚步里有她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急迫。 李述走近了,道,“你受伤了怎么不坐下?薛医官看过了吗?他怎么说?现在伤势怎么样了?” 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足见问话人的关切之情。 可帐中站着的人却没有回应。 而右侧忽然传了一声,“雀奴,”声音带笑,“我在这儿。” 这才是崔进之的声音。 李述眯了眯眼,目光终于适应了营帐中的光线。 帐中的人一身深青色官袍,高而瘦,转身看向她,目光带着诧异,但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肃。 他看着她连珠炮似的发问。 这是沈孝。 李述把沈孝错认成了崔进之。 ☆、第 19 章 李述立刻就收了声。 似做贼心虚一般,她连忙偏过头去看向右侧崔进之的方向。 崔进之正坐在行军榻上看她,含着笑。他右臂衣袖高高卷起,薛医官正在给他包扎伤口。 李述道,“沈大人不是高升入户部了么,来永通渠做什么?” 她脸朝着崔进之的方向,可却是在对沈孝说话。 正含笑的崔进之立刻就冷下了脸。 沈孝看到李述侧脸微微泛红,不知是因为天气燥热,还是因为……不好意思。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