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不知情,下官不会拖累你们的。” 李炎听得怒极反笑,“你怎么承担后果?就凭你今日摘了乌纱帽,脱了八品服?我告诉你,你抢的不仅仅是平阳的粮,得罪的也不光是平阳一个人。太子要借着平阳受委屈的名头闹事,矛头从你身上直接能挪到本王的身上!” “你信不信,这会儿父皇案头上起码能摆了好几十封奏章,各个都是东宫指示的,各个都要把本王置于死地!你还说你没有拖累我?” “沈孝,你是我提拔入户部的,本王对你有知遇之恩,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李炎性子一向刚愎又急躁,说到后面再也耐不住脾气,直接就拔高了声音。 承天门外守着的侍卫瞧了一眼,又连忙别开眼去直视前方。 神仙打架,小鬼要避远一点。 沈孝还是一脸冷静,“殿下,您说的各种利害下官都想透了,想明白了,才敢去抢平阳公主的粮食。毕竟抢粮失败了,殿下要受牵连,下官也是在刀锋上走,稍有不慎就要失了性命。” “下官不会用自己的命去博,还请殿下信我,弹劾您的人越多,殿下越不会出事。” 他严肃地看向李炎,目光中竟透出威严,“下官说了不会牵连殿下,就一定不会牵连殿下。” 可李炎一把松开沈孝的领子,将他推了个趔趄。他根本不信。 弹劾他的人越多他越安全? 放屁。 沈孝得了失心疯了。 他当初真是瞎了眼了,怎么就看上沈孝这么个玩命的人,还将他招到了自己的麾下。 李炎还要斥骂,却见身后三三两两走来了不少朱紫高官,五寺六部三省,叫得出名号的官都在这儿。 他们一边走,眼风往李炎身上瞟了一眼,略行了行礼,“见过二皇子殿下。” 然后又看了看一身布衣的沈孝,目光中微有惊讶,又有轻蔑——昨夜刚抢了粮,今日就想辞官谢罪么。 这些人都是太子麾下的,李炎不消想,就知道他们肯定也替太子出了一份力,弹劾沈孝的时候顺带了给自己身上泼了一盆子脏水。 李炎跟那些人一样,也是被正元帝召进宫来的。 李炎不想跟他们一道走,待他们都进去后,他才掸了掸袍子,朝沈孝冷哼一声,也进了宫门。 沈孝在外头略站了站,不多时承天门里走出了一个黄门,直直朝沈孝走了过来。 宫中内侍素来矜骄,眉梢眼角都是一股阴冷,斜睨了沈孝一眼,“陛下口谕,宣户部提举沈孝入朝觐见。” 沈孝作揖,“还请公公带路。” 黄门却又斜睨了他一眼,本想提醒他去换身官服再面圣的。可转念一想,沈大人犯了这么大的事,皇上桌子上都能叫弹劾奏章淹了,他这区区八品官袍还能保得住? 得了,布衣就布衣吧,省得他们待会儿摘乌纱帽了。 进了承天门,沿着龙尾道一路向前,上了汉白玉阶,便是含元殿。这是陛下日常处理政务的地方。 殿外伺候的黄门见沈孝来了,连忙进去禀报皇上,沈孝便先在殿外候着。 没等片刻,就见几个黄门抬着一副轿辇正往这边走。 在宫中做轿辇,好大的排场。 进宫后要下轿下马,这是铁打的规矩,除非陛下额外赏赐了轿辇。如今朝中有如此恩荣的也只有郑仆射一个,这还是因为郑仆射年逾七十,老态龙钟、腿脚不便,才得了如此赏的。 可轿辇里的人瞧着分明是个女眷。 沈孝盯了片刻,见黄门将轿辇停在阶下,他才看清了——来人原来是平阳公主。 她脚上缠了一层又一层的绷带,显然是因为不良于行,没法子走路才额外开恩被抬了过来。 沈孝微皱了皱眉,这会儿才隐约记起来,似乎她昨夜从马车上跳下来的时候,着急忙慌,没站稳确实崴了脚。 可崴了脚而已,至于这么夸张么。那绷带缠得,仿佛她腿骨都碎了一般。 也是,不表现地惨一点怎么给陛下告状呢。 刚进殿去通报的小黄门这会儿子刚出殿门,见平阳公主来了,略过沈孝连忙点头哈腰就小跑下了台阶,殷勤地像只哈巴狗。 “奴才见过平阳公主。公主,您这腿……怎么了?” 李述叫黄门扶着,一瘸一拐地上了台阶,走近的时候,沈孝看到她脸色苍白。 只是眼神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淡而通透,她斜睨了沈孝一眼,“腿?这都是托了沈大人的福。昨夜沈大人抢粮,真是给了本宫一个好大的惊喜……”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