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鞘的宝剑,剑气喷薄,激荡虚空,却又被牢牢锁在这一个小院里,只在这小院子的范围内肆虐,并未有丝毫泄出外间去。 虚空中顿时响起一阵阵“嗤嗤”的撕裂声,声音刺耳无比,让人难受得几乎想要抱头打滚。 一旁的皇甫明棂若无所觉,七孔五窍却已经开始冒出了一阵阵血丝。 左天行看了她一眼,手指微微一动,一道剑意落在皇甫明棂头顶虚空,为她划出一片安全的界域。 也是因为左天行的这一动作,皇甫明棂才觉得心头积压的巨石被彻底搬去,整个人都松快了。 她也没看任何人,更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这里绝对没有她说话的份。 甚至连多看一眼,她都觉得自己的眼睛保不住。 可任凭屋中剑意浩瀚无匹,难以抵御,作为直面这一道剑意的净涪却仍旧稳稳当当地坐在亭子里。 向着他冲来的剑意还没来得及碰到他,便就被化作空气散开。 这不是净涪的反击,相反,他什么都没做。这一切都只是左天行自己的收敛。 对此,净涪只是抬起眼睛看了左天行一眼。 左天行看得清楚,这一眼里除了一句询问之外,什么意义都没有。 没有嘲讽,没有寻根问底,他只是在问他:就这样? 左天行忽然也觉得自己的动作没有意义。 院子里还在肆虐的剑意陡然散去,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别人的臆想,并不真实。 净涪再看了左天行一眼,眼睑垂落,悠悠然地喝了一口茶水,那施施然的模样,简直就像是在看一处好戏。 或者说,左天行忽然过来找他,要从他这里领走皇甫明棂,乃至是左天行刚才的一切言语动作,在他眼里本就是一出出好戏。 左天行看着这样的净涪,心里也很不得劲。 明明他什么动作都没有,明明他还坐得笔直,整个人绷得紧紧的,但不知为何,皇甫明棂看着现在这样的左天行,就是觉得坐在对面的那个人好像一下子就颓了。 左天行坐了片刻,再度开口道:“总之,你将我这表妹还来,我安排人送她回睿王府。” 这句话左天行今天已经是跟净涪说第三遍了,再来就是直接打脸了。即便相互打脸、互相挖坑曾是他们当年很长一段时间里的常态,但今时不同往日,净涪觉得吧,还是应该给左天行一丝脸面。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皇甫明棂的亲人都已经找上门来了,谁都没有那个理由将她留下。而且本来就是皇甫明棂自己跟上来的,净涪一时拒绝不了,却绝对不想将她留下来。 所以净涪也就很干脆地看了皇甫明棂一眼。 皇甫明棂也是心思灵透的,她咬了咬唇,从净涪旁边站起,向着净涪深深一福,便就走到左天行旁边的位置坐下。 一直跟在净涪另一侧的五色幼鹿见状,得意地笑了一下。虽然明知皇甫明棂看不见听不见,它还是冲着她的方向“呦呦”地叫了两声。 净涪看了它一眼。 五色幼鹿脖颈一缩,连忙将头放在自己交叠的前肢上,一副安然神游的态势。 净涪再不理会它。 找回了皇甫明棂,左天行却没有直接离开,他仍坐在蒲团上,把玩着手中空荡荡的杯盏,兀自出神。 净涪有些稀奇地看了他两眼,也没有生赶他,随他去。 左天行似乎没察觉到净涪那有些异样的目光,他坐得一回,似是问净涪,又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 “我刚刚看见苏千媚了……她不在魔门,入了医家……”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