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过我结丹吗?” “哈哈……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些条件绝对拦不了你的吧……” “嗯,因缘业障啊……说起来,我是你的朋友啊,我和你身上也有一份因缘的吧,这样,到时候你到天静寺那边去受戒的话,我到时候就去做你的业障……” “嗯?让我想想,该怎么样才能难得倒你呢?” “不如这样,到时候我带一坛酒过去,别的也不多说,就倒一碗酒在你面前,你喝,就让你过,你不喝……哈哈,你就留下来陪我半个月,也算是谢了我千里迢迢赶去相贺了,怎么样?” 老妪看了一眼净怀沙弥,竟然随手就将她手上的那一根龙头拐仍在了一侧,整个佝偻的身体往身后一转,探出身体去摸索。 她的各处都是空门,就那样暴露在了这四个沙弥面前,也不担心这些沙弥们会对她怎么样。 好半响后,她终于从摇椅后面摸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酒罐子出来。 她将那酒罐子抱在怀里,都不去看净怀沙弥的脸色,直接就用她枯柴一样手指一片一片地将酒罐子上的封泥剥去。 毕竟年纪大了,而且这酒罐子上明显有着修士的手段,她一个凡俗老妪,想要除去酒罐子上的封泥极为艰难。可哪怕知道只要她开口,站在那边的四个沙弥也都会出手帮她,但她还是闭紧了嘴巴,自己使尽全身的力气去扒。 她不开口,净怀、净古、净苏连同净涪四人就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动作。 又是好一会儿的功夫过去,这秦姓老妪终于扒去了一角封泥,一股香浓的酒气从那个缺口中汹涌而出,瞬息间溢满了这整个空间。 净怀沙弥嗅着鼻端萦绕的熟悉酒香,拿着佛珠的手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老妪透过那一角封泥看见里头晃荡的酒液,嘿嘿笑了两下,似乎是休息得够了,便就继续伸手费劲去扒那一层封泥。 哪怕她用的劲很大,可也称得上仔细,甚至说得上是小心翼翼。正因为她的这一份小心,封泥被扒开后溅出的泥屑竟没有一丁点落入那一个酒罐子,玷污那一罐浓香甘醇的美酒。 将那坛酒罐子上的封泥全部扒干净后,老妪探头看了看里头的酒液,又费力闻了闻酒香,眯着眼睛想了好半响,才点头道:“是这个味儿。” 她小心地将那坛酒罐子摆放在摇椅前方的那一个矮几上,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个干净的瓷碗。 那瓷碗纯白润滑,碗边还有一些如同符文一样的花饰纹路。 净怀沙弥认得出来,这瓷碗是那秦和惯常用过的。 净怀沙弥沉默地看了那瓷碗一眼,视线一转,又看向了那老妪。 老妪将那瓷碗仔细放在那坛酒罐子旁边后,又是一个转身,随手掏出一个缺了口的甚至摸了一片灰的泥杯,离那酒罐子和瓷碗远远的放在一边。但虽然远,却仍在同在一个矮几上。 老妪嘿嘿地喘了几口气,拄着拐杖往身后的院子慢慢走去。 净古沙弥看着老妪进了屋,急急往前走了几步,探头去看小四儿的情况。 他仔细看了一阵后,没看出什么来,不过也没瞧见小四儿有什么不对,便也就松了一口气。 他这一口闷气吐出后,竟然也没有直接上前去抢回小四儿,而是慢慢地退回了原地。 他在他自己的原来的位置上站稳,也没去看旁人,低垂了眼睑,无声站立。 没有人看得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但净涪猜,他应该是发现了自己与往常的不同。 净涪的目光难得地带上了一丝兴味,在净古沙弥身上转了一圈。 从他站立的姿势到他身体绷紧的弧线,一点点的研究了个仔细。 但根本没过多久,净涪眼底的兴味就散了个干净。 他心动、意动,但身不动。 没有担当,没有决断。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