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侧的五色鹿也微微抬起头在这刘乐安身上转过一圈。 刘乐安明显注意到这一人一鹿的视线,却笑道:“老夫也正探友归来,正要回返家中,师父既要往前面去,便让我家马车捎载一程,可否?” 听这刘乐安这话,五色鹿就有些不高兴了。 净涪若是真不愿步行,它可作坐骑啊,如何需要乘坐凡马? 可五色鹿不高兴归不高兴,在净涪面前还是保持着克制,只埋了头不看几人。 净涪看得它一眼,却是笑着摆手,推辞了。 似乎是察觉到净涪的拒绝,五色鹿立时抬起头来,眯着眼睛对净涪笑,那几支俊奇的鹿角上神光摇曳,灵奇非常。 看见灵鹿这般情状,刘乐安就知道自己想岔了,连忙笑着道歉:“原来是这样,实在对不起,是老夫错待灵鹿了,对不起,对不起……” 五色鹿听他道歉,又见旁边的净涪虽然默然站立在一侧,却未有不耐,便也就大大方方地对着这刘乐安鸣叫了一声,“呦。” 刘乐安也听出了五色鹿的意思,当即便松了一口气。 倒是他身边不远处还拉着马匹缰绳的马夫看着自家老爷的态度,对净涪和五色鹿更加敬畏了几分。 他家老爷可是做过户部尚书的大官人,竟然在这位僧侣和灵鹿面前如此和蔼可亲…… 这位僧侣必是金刚罗汉一般的人物。 这位马夫想到自己早先不久的冒失和冲撞,不禁又更拘禁几分了。 刘乐安没注意到他,他拉着净涪说话一会,最后竟弃了马车,跟着净涪和五色鹿一起步行前进。 净涪倒也没有阻拦。 他观照过,这刘乐高身上有他的一段因果。而这一段因果,却是干系着《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至于这一段因果会是如何演化,目前不甚清楚,还需再看,但不管如何,只需与他走这一道,就该有些线索才是。 果不其然,路上闲聊的时候,净涪便听刘乐高说起了他的小孙子。 他小孙子与佛有缘,自小便送入了离家千里之外的静宇寺修行。但孙子虽然少小离家,却极孝顺,每隔了一段时日必会从静宇寺中托人送些他亲笔誊抄的在佛前供过的佛经回来,替他们这些长辈祈福。 今日便是他孙子惯常托人送经典回来的日子,他原该是在家里守着的,但昨日友人家中有喜事,邀他出席,他推托不得,便只能去了。故而今日少不得要一大早便赶路回家。 净涪只是安静听着,偶尔在刘乐安说起他孙子的时候点一点头。 刘乐安见他听得认真,一时也不觉得一路步行疲乏,反谈性大起,直将自家小孙子打小到大的事情统与净涪说了一遍。 五色鹿在一旁也听了,却是兴致泛泛,完全就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的态势,全不留心。 倒是刘乐安家的马夫在一旁埋头拉着缰绳,耳朵闭得紧紧的,恨不能自己没有带上耳朵。 他是刘家下仆,这些主人家的事情,他实不该听,可他现在听了,还听了个全…… 只希望老爷回转过来,能看在他无意的份上,不要责罚得太重。 但刘乐安这会儿真没心思去关注自家马夫,他拉着净涪滔滔不绝地说了一路,到得刘庄门口,他虽然口干舌燥,却还能面色不改地客气邀请净涪入庄。 “师父路上风尘仆仆,不如在寒舍中暂时休整一二,再行上路?” 刘庄庄子上本就有人守在门口,只等着接自家老爷归家。原以为自家老爷归来时必坐的去时驾着的马车,万没想到看到的竟是自家老爷拉着一位僧侣自庄外远远地走来,而他去时坐的那辆马车却只跟在一旁。 这也还就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