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房传承血脉,也总觉得不如何得劲。 当然,说一千道一万,其实还是因为他不想死。 他不想死,所以他就出来了。 千山万水地走过来,找到一位位德高望重的医者,一次次地绝望,一次次地坚持,终于得了一位大夫的指点,寻到了这里。 唐远鹤其实也听说过各地佛寺里有大德潜修,可他虽也出身大族,但没有长辈护持就是没有长辈护持,没有门路没有关系,他很难寻得那些大德帮助。所以他听人说过净封和净涪的事情之后,就连夜赶了过来了。 他赶路赶了足有半月时间,披星戴月的,终于在这一日里找到了人,原本还以为要再等上些时候的,没成想,净封叫住了他…… 净封听得,也觉唏嘘,他叹了一口气,低唱一声佛号,却没说话,转头望向净涪。 唐远鹤以及他的两个老仆也都仿佛明白了些什么,齐齐抬眼望定净涪。 净涪看着唐远鹤,点了点头,随后却抬手指向了唐远鹤他们的马车。 净封明白,他问净涪道:“净涪师兄,可是他们那马车上有些什么东西……” 净封仔细看净涪脸色,脑筋转了转,一个念头从脑海中跳了出来。 净涪看他脸色变化,便知他心中所想,点了点头。 唐远鹤听得净封的话,又见净涪、净封两人之间的来往,也不需净封问话,当即便与净涪说道:“若我们马车上有什么东西是两位师父看得上眼的,两位师父且尽管取去,不必顾忌于我。” 净涪听得,笑了笑,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站起身来,合掌向着唐远鹤他们那辆马车拜了一拜。 一阵悉悉索索的细碎声响很快响起,然后便有一个梨木盒子从马车里飞了出来,稳稳地落在了净涪伸出的双手手掌上。 净涪捧着这个木盒子,回身望向唐远鹤。 唐远鹤身后的那两个老仆是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但唐远鹤却已经定了神,他沉沉地看得那个梨木盒子一眼,倒是扬声问净涪道:“师父你可是要的这里头的东西?” 净涪点了点头。 唐远鹤皱了眉,答道:“可这木盒子里头装的,不过是小子在路上随手拾起的一部书籍而已。” 唐远鹤自家知自家事,这梨木盒子只是他经过一处小镇时在市集上买的,目的就是为了盛放那一部他在路上随手拾起的一部册子。 那册子也没多稀奇,纸张寻常,文字普通,便连内容也都很随意。唐远鹤捡起它,其实只是为了解闷。 他赶路的时间太长了,从家里带出来的书典已经翻遍,路上无聊得发慌,又见路上躺着的这部书典,便捡起来收着玩的。 因这册子的内容寻常没甚新意,他翻过两遍便放下了,之所以没随意找个地方将它扔了,还是因为族里有训导,叫族中子弟敬惜书纸,不可轻忽怠慢的缘故。 净涪方才已将唐远鹤的过往一一看过,自然是知道这梨木盒子里头的书册来历的。如今听得唐远鹤的说话,他也没在意,只是笑了笑,询问也似地望向唐远鹤。 唐远鹤见他态度不变,也没再劝,点头道:“师父若要,那便拿去了吧。” 净涪双手托着梨木盒子,向唐远鹤弯了弯身,算是谢过。随后他脸色微微一整,托着这一个梨木盒子重新回到他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又冲着净封点了点头,便打开了木盒子。 木盒子里放着的,果然是一部纸质寻常普通的书典。书典上有翻看过的痕迹,但很少,看着半新不旧,真就是寻常。 净封看着这部名叫《本斋随笔》的书典,心中有点不解。 他是听说过净涪先前收取《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的事情的,每一份《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几乎都与佛寺、僧人有关,至不济也和佛经佛典凑一起。但现下,这里的一部《本斋随笔》看着可是半点不搭嘎的啊…… 净涪没去看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