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他离开了那处隐匿的地方,着意打探过妙音寺和净涪的情况之后,终于发现了少许五色幼鹿的痕迹,能够确定那时候是五色幼鹿自己离开,又已经回到了妙音寺,白凌才得以真正地放下心头的那块巨石。 确定消息之后,白凌觉得自己没甚么事了,也想到净涪那边去的。但没想到,他才走到半路,景浩界的情况就急转直下。甚至到得这个时候,更是处处险况。 这也就罢了,但他后来探听到消息,发现本来还要收集最后一片《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贝叶的净涪在路上入了定境,直接就停下了。 将这些事情简单地交代过一遍之后,白凌接着道:“我经过这附近,想起夫人,觉得夫人这里可能更需要我,就过来了。不知道夫人近来可还好?” 沈安茹点点头,道:“我这边还好,没什么大事。白凌你既然过来了,不妨就先留下来,等你调整好了,再上路?” 白凌来见沈安茹之前就已经打探过沈安茹这边的状况,刚才又仔细观察过沈安茹的脸色,怎么不知道沈安茹这番话其实不过是在安他的心? 但他也没当场指出来,沈安茹怎么说,他也就怎么应了。 沈安茹见得他点头,便叫了人来,带着白凌下去了。 但白凌在程家不过平静了三日,第四日就带了一叠书稿找上了沈安茹。 这些书稿都是关乎程家大农场的事情,包括如何更好地协调和处理程家修士、如何提升大农场的产量、如何平衡并悄然蚕食各方利益…… 书稿递到沈安茹面前,沈安茹只是扫过一眼,掠过那些书稿上的几个词句,就调转了目光,平静且漠然地望着白凌,“你什么意思?” 白凌上前两步,端正了脸色向着沈安茹深深拜下去,“夫人,我就是现在立即赶回净涪师父身边,其实也做不了什么。我觉得与其在净涪师父身边静守,还不如留在夫人身边来得妥当。” 沈安茹目光一动不动,只是沉沉地看着白凌。 白凌还是保持着躬身礼拜的姿态,坚持自己的想法。 “夫人,你的安稳,对净涪师父来说很重要。” 沈安茹眼波动了动,终于点头,“那你就暂且留下来吧。” 说完,她也不去翻看递到她面前来的那厚厚一叠书稿,转手从身上摸出一片铭牌来递给白凌。 “拿去吧。” 白凌双手接过,“多谢夫人。” 沈安茹没再说话,看着白凌带着他的东西无声退了出去。 等白凌离开之后,沈安茹胸前佩戴着的巴掌大小的铜镜配饰上亮起一片灵光。 她将那面铜镜捧起,移开铜镜表面遮挡的木片,露出铜镜镜面里头映照出来的程沛。 “娘亲,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答应他?” 沈安茹将方才面对白凌时候的冷漠全数卸下,笑着道,“如果他有异心,留下他正好;如果他没有异心,留下他也无妨。” 程沛自然猜到沈安茹的想法,但他还是很无奈。 “娘亲,现在景浩界这样的状况,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生出歹心来?你不能这样大意!” 在景浩界各处奔走的这段时间,程沛看到的黑暗可比他往日里见到的、听说的多多了,真是叫他大大地开了眼界。 不说本来心眼就不大,容易嫉妒人、猜忌人的那些人,就算是素有善名、行事大方坦荡的人,在现在这个时候,也不能轻易托付信任。 谁知道那个人会不会一时蒙了心眼,起了歹心,做出谋财害命、伤天害理的事情? 就算没什么原因,就是忽然心中起意,看人不顺眼,直接动手取人性命的,这一阵子又何曾就少了? 最可怕的,是人心,最残酷的,是人性! 在短短一月余的时间里见过很多惨事的程沛再回过头来看自家这个胆大的娘亲,真的很有些无力。 沈安茹心下一叹,收了脸上笑意,正色望着铜镜里映出的程沛,道:“放心吧,这些我都有在注意的。你也知道,我手上有不少你哥哥送过来的东西,也都贴身带着呢,不用太担心。” 程沛见沈安茹铁了心,他也无何奈何,只得到,“希望娘亲你是有真的注意,不然……” “到时候,我可是会很惨很惨的。” 看着难得不惜形象撒娇的小儿子,沈安茹眼中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