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了一波又一波,甚至把范围扩大到了北漠玉门关以北,只因她说过一句“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然而一次次寻找,一次次落空,他的希望悉数化成零碎的泡沫,午夜梦回之际,他总会梦到她的脸庞,梦到她的声音,梦到她娇娇软软地唤他「湛郎」。 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 这一场绮梦太过绚烂,他沉溺其中,无法抽身,无法遗忘,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杜敛看着他冷峻的侧脸,叹了口气。 如今他权势显赫,当年的口头婚约,他不想当真,谁能逼他? 顾湛此人,一身凶煞冰冷,陆茗庭好不容易把他变得有点人情味了,没想到竟是突然逃了,简直叫人措手不及。 杜敛沉默了片刻,转移话题道,“听说长公主到了婚嫁的年纪,皇上有为她议亲的意思,京中的高门显贵纷纷求娶,徐阁老心急的很,半年前被皇上推拒了一回,准备再替自家儿子求娶一次呢。” 徐阁老之子徐然,任刑部侍郎一职,这两年屡破奇案,本领不凡,很得皇上器重。 徐氏世代从文,和顾氏祖上有些来往,细细算来,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 顾湛嗯了声,菱唇微抿,再无他话。 两侧朱漆宫墙巍峨高耸,夹着长长一条青石板甬道,直通往宫外。 延喜门是百官停放车马的地方,走出宫门,亲卫将骏马牵到顾湛跟前,躬身请他上马。 顾湛下意识抚上衣襟,前襟的暗袋里空空如也,他脸色微变。 岑庆跟在他身边多年,见状知道他丢了东西,躬身问,“不知将军丢了何物?属下立刻安福殿去寻找。” 顾湛眸光微沉,抬手制止,“不必,我亲自回去寻。” 说罢,他转身大步而去,玄色锦缎披风划出一串弧度,他身量颀长,步伐很急,宽肩窄腰的身影在朱红色宫门里一点点拉远,很快消失在视线中。 他素来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物,很少外露出焦急的情绪。 岑庆望着主子的背影,神情微愕,杜敛高坐马上,俯身拍了下他的肩头,“在想你主子丢了什么?” 岑庆拱手,“属下不敢妄自猜度主子的心思。” “无趣,无趣至极。” 杜敛握住缰绳,啧了一声,“你不敢猜,我偏要告诉你,顾湛丢的定是那条银链子!” 岑庆闻言,也是一惊。 那条银链子颇有来头。 半年前,陆茗庭人间蒸发,顾湛苦寻无果,亲自到她去过的金玉楼里盘问了一番。 金玉楼的小厮说那天陆茗庭看上去挺正常的,唯一的异样便是盯着一条银链子看了很久,像是很钟意,却又不舍得买下来。 顾湛听完,沉默了许久,将那条银链子买下,半年来一直都随身携带着。 想起那段往事,岑庆不禁叹了口气——自家主子面冷心硬,偏偏栽在这位陆姑娘身上,瞧瞧,如今人都不在了,一根银链子就能让堂堂辅国将军焦躁失态!威力堪比千军万马,实在不容小觑! …… 凤撵停在安福殿一侧,珍果撩起绡纱帷帐,低声说,“殿下,杜大人和顾将军前脚刚走。” 陆茗庭松了一口气,扶着珍果的手迈出步撵,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所谓春困秋乏,昨晚她挑灯读书,一卷战国策看了一半,便昏昏沉沉睡去了,早晨起来半边肩膀都抬不起来。现在又遇上佛骨丢失的事情,恐怕一时半会都没有歇息的空。 她捏了捏额角,驱散困意,吩咐珍果,“我早膳用得少,这会子有点饿了,你去御膳房取碟芸豆卷来。” 珍果有点不放心,“安福殿刚遭了贼,佛骨不翼而飞,听着怪渗人的!殿下一个人行么……” 这丫头如今稳重许多,也变得唠叨许多,有的时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