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皮糙肉厚,就算被打几下也不碍事的。婢子只恨不能护殿下周全,白白受三公主的算计!” 陆茗庭抿了抿樱唇,“江国舅被流放,三公主被指婚,江家遭此变故,江贵妃夜里只怕睡不安稳。殊不知坏事做尽,自有因果报应等着他们偿还。” 一说到这事,珍果就觉得解气,“江国舅被流放之后,江尚书请了半年病假,江贵妃也在皇上那里碰了个冷钉子!多亏顾将军为殿下出了这口恶气,真是大快人心!” 陆茗庭先是一愣,旋即红着脸道,“你哪只眼睛看出来他是为了我?”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小凌子挑帘子进来,低声道,“殿下,将军来了。” 珍果闻言,立刻叫外间伺候的红袖退下,和小凌子一道退出殿外。 今天是十五,天上挂着一轮满月,顾湛踏着一地清辉从军营回来,本欲径直回府,心里却像有根红线牵引着,不听使唤地牵挂着她。等宫门落了锁,他便绕过禁军,直往茗嘉殿来了。 顾湛自行解了大氅和佩剑,扔在一旁的黄花梨木圈椅上,从桌上拿起那罐药膏子,掀了蟒袍,坐在床边。 美人儿未施粉黛,脸上肌肤吹弹可破,三千青丝披散在肩头,宛如一匹上好锦缎,因着沐浴过,浑身氤氲着一股子宜人花香。只穿着件薄纱的寝衣,绣着鸾凤和鸣的领口开的极低,露出一寸莹白雪颈。 一路更深露重,他身上还残存着夜风的寒气,幽深的凤眸里藏着情绪的漩涡,仿佛要把她的魂魄都吸进去,直把她看的面红耳赤,才不紧不慢地拿起药罐子,伸手舀了一些药膏,抹在美人儿的膝盖上。 “嘶——”她吃痛的低呼出声。 顾湛动作一顿,上药的动作变得轻柔了些,沉默良久,突然说,“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全,早该和皇上求娶你,也好过你在这深宫狼窝里被暗算欺凌。 陆茗庭一愣,忙扯住他的衣袖,“你不要去!” 顾湛顺势握住她纤细秀气的玉手,低头觑着她,“不想嫁给我?” “不是。” 陆茗庭连连摇头,“历代驸马无实权,先前父皇赐婚三公主,便是想除去你的军权,你若求娶我,父皇必定让你以权势作为交换。” 顾湛一旦交出军权,元庆帝便会乘胜追击,除之而后快。 他有鲲鹏之志,怎能为了她折断羽翼? 她心思澄亮如镜,知道朝局微妙,所以一直不提让他娶她的事情。 顾湛抚上她的温润如玉的小脸,把几缕乱发绾到耳后,定定注视着她娴静的眉眼,“倘若时至今日,我还要被迫在权利和娶你之间做选择,那这二十多年的苦心经营,还有什么意义?” 每次金殿早朝,顾湛听着九龙御座上下达的昏聩的政令,几欲提剑砍了这个昏君,可偏偏,那是陆茗庭的亲生父皇。 他做不到爱屋及乌,也做不到杀她家人。杀不得,动不得,叫人好生郁躁。 可是今日发生的事如同警钟,给他当头一喝,他一天也等不得了,就算将来她会恨他,怨他,他也要登上那个位子,安稳把她护在身旁。 男人深目高眉,鼻梁英挺,生的过分俊朗,此时正定定看着她,一双狭长的眼眸里写满幽暗不明的情愫。 他毫不避讳地在她面前展示狼子野心,陆茗庭怔怔地,一颗心都化成了绵软的蜜。 “我知道你志不在人臣。”她斟酌着开口。 他如今权势滔天,倘若高举义旗,天下定会一呼百应。 半年前除去宋党,他完全可以带兵直入禁廷,除去昏君,取而代之。 可她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 他心有大义,要什么东西,绝不会直接抢,而是会堂堂正正的拿。 如画江山和万古芳名,他全都配得上。 被猜中心事,顾湛脸色微变,大掌顺着她的脖颈滑至纤弱圆润的肩头。 他不是没想过取而代之。 这半年来,元庆帝愈发昏庸,这个念头就越发强烈。 之所以仍以臣子相称,是因为一切筹谋还未周全,滇王盘踞生事,要先平定西南,才能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