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着心里的怒气,掐着手臂的手许是太过用力,指甲都有些泛白了。他微微仰头,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气,才又平静下来,道:“你还想怎么样?要怎么样,你才能彻底放手?” “所以,您现在是在跟我谈判是吗?”我侧头看他,竟没来由有些惊讶。 他点了点头,说了一声‘是’。 我深深的想了想,我究竟还想怎样,我想起了表姐与我说过关于我妈死前最后的那一通电话,她说我妈当时是非常生气,并说过要让顾晖光身出去,一分钱都别想得到的!我想我妈现在在天上看着这个男人,还花着自己辛苦赚回来的钱,还有朱子秀这对贱人住在自己买的房子里,她一定很伤心。她亲手经营维护了那么多年的家,换来的结果却是如此,她一定很恨。 我深深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已经五十多了,可一张脸保养的却十分年轻,近两年来,更是意气风发,活的一派潇洒。想起过去那二十几年,我已经很难接受,他从头到尾的那些好,都是装的。 我吸了口气,勉强的扬了扬嘴角,道:“有一件事,我很想问问您,但一直没有机会,现在这个屋子里,就我们两个人,我希望您可以老实的回答我。”我稍稍停顿了一下,将脑子里一个个问题都理清楚一些,我让李子木查过他们两个人。 所以我多少是清楚,这两个人是怎么在一起,大致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其实知道那些事实的时候,心里很凉,我忽然觉得我妈从嫁给他开始就是个错误。 朱子秀跟顾晖很早就认识了,是在我妈之前就已经是相识的,他们是同一村子的人,两人的关系一时很好,但后来十八九岁的时候,村子里来了个大剧组拍戏,朱子秀误打误撞的竟然被导演给看中了,在当时这是多么大的一个机会,朱子秀不愿意错过,也就毫不犹豫的跟着走了,这一走就是许多年。 再相遇,是在一次商业宴会上,那种场景我没办法想象,总归就是一出偶像剧,两人开始还是矜持的,我妈在一边忙,顾晖则一抽空就与朱子秀约会吃饭看电影,活的好不快乐。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就自然而然的滚到了一起。 多年未见,当初又是被迫分开,这样的情况再次相遇,顾晖怎么能不激动,激动都激动死了,又怎么能够不心动!何况朱子秀长得确实漂亮。 沉默良久,我终于开口问了第一个问题,“我知道朱子秀是你的初恋情人,你很喜欢她,那当初你究竟是为什么要跟我妈结婚?” 顾晖皱了一下眉头,望过来的目光十分不善,只很随意的说:“这跟你没有关系,我能跟你妈结婚,说明我对她有情,只不过当初是她先背叛了我。” 这话说的,让我觉得十分可笑。 “是吗?那请问,我妈出事之前,你在做什么?” 此话一出,我明显看到顾晖的眼神飘忽了一下,然后有些闪烁,很快就转过了头,不再与我对视,只看着前方,道:“我说过,那时候我约了人去打高尔夫了,你……你问这个干什么?” 很显然他这是在说谎,约人打高尔夫,我妈怎么能那么生气,生气到想让他净生出户? “没什么,我以为你们之间见过,我就想知道我妈在出意外之前,有没有说过什么话。” 随后,别墅里就变得很安静了,顾晖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我看了他一会,故意用我妈的口吻,叫了他一声‘阿晖’。 其实他克制的还挺好,但我还是看到了他眼睛不由自主张大了一下,然后猛地转过头看,瞪视了我一眼,即刻又将话题转了回来,“你还没说到底想怎么样!” 我笑着收回了视线,想了一下,就说:“你要是愿意将我妈赠与你的所有东西都还给我,我绝对不会在找你们任何一个人的麻烦,你如果同意,我明天马上找律师,如果不同意,我们就这么耗着吧,我现在有的是时间精力和钱跟你们作对。” 顾晖看了我良久,忽然就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真想不到,你跟你妈还真是像,都那么喜欢咄咄逼人,不给人留一条活路。清城,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是人!理智一些,你再好好想想。” “没什么好想的,你但凡有点羞耻之心,早就应该在我母亲死的时候,就完全放弃掉所谓的共同财产。你扪心自问,这么多年,我妈那么辛苦打拼赚钱让我们的家更好,你也不错,拿着我妈赚的钱,又去养另一个小家,你良心过的去吗?你每天晚上躺在那张床上,会不会做噩梦?你每天住在这里,有没有见到过我妈在附近飘荡不走?她多么不甘心啊?” 可能是周围太过安静,外面又是黑漆漆的一片,说完这话之后,忽然就觉得后颈有些凉飕飕的,便不由的打了个冷战,也许我妈真的一直没有走,她也许真的是不甘心。 我笑了一声,神神叨叨的说了一声,“看来我妈真没走。” 刚说完,顾晖就猛地站了起来,就那么忽然发怒,拿起了茶几上的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