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看了一眼他的手臂,随后,四个人就进了病房,表姐扶着我坐会了床上,几个人则各自坐在了我的床边。这架势倒是挺隆重的,表姐也是识趣的人,看了看情形,只坐了一会,就借口出去了。 梁景原本想赶小叔走的,但我及时打断了他,小叔在也好,这样的话,有些人就不至于骗我了,他那么爱骗人,重伤也能说成是轻伤。 “你的手伤医生是怎么说的?严重到什么地步?砍伤不是小事,你老实告诉我,别骗我,也别让我自己去猜,自己去找答案。”我问的直白,也不想与他拐弯抹角的。 我握着他受伤的手,可他却用另一只手覆上了我的手背,笑的特别坦然,道:“没你想象中那么严重……” “还不严重?大侄子,你现在还要再这里逞能,那可真的没什么意思,有些事情越瞒着越糟糕,人清城丫头都这么说了,你何必还要骗。你可要明白一件事情,你那妈妈可是把你当自己命根子似得,你这伤迟早要被她知道。” “别的我也就不多说,你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让你那偏激的妈妈,别把这件事怪在清城丫头的头上……” “小叔!你少说一句能死?”梁景有些脾气,也许他做事的方式跟旁人不一样,别人喜欢共同面前,共同进退,而他则喜欢一个人面对,一个人抗下,将所有好的,不好的秘密统统都藏在心里。 我看了小叔一眼,他们姓梁的都是一个脾气的人,只见小叔微微昂了一下头,说:“别怪小叔没有提醒你,有些人喜欢被你像个傻瓜一样保护着,有些人不然!你自己个儿慢慢想,你有本事就瞒着一辈子,没本事就早点说出来。人心猜久了也烦,你在梁家呆了那么久,还不烦吗?” 梁景没有说话,小叔丢下这一番话后,就出去了。病房里再次陷入了沉静,窗外的天已经开始慢慢变暗了,我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右手。 很快,他就同我说:“没什么感觉。” 我的手指微微一顿,心头沉了沉,没有说话,只是过去握住了他的手,然后他又笑了笑,说:“我没有力气。” 他的意思是,没有力气回握住我的手,他似乎是尝试了一下,但也只是微微动了动手指。这下子,我的心也算是彻底的沉了,我其实不太敢想,所以我只知道紧紧的去握住他的手。 他笑笑,用颇为轻松的口吻,说:“看来我以后是牵不住你了,你要是生气,走了,我拉都拉不住。” 我知道他这是在同我开玩笑,可我这心里却像是有个搅拌机在里面搅合一样,拧着难受,鼻子有些发酸,我微微顿了顿,忍了很久,才笑着抬起头,道:“那就换我牵着你,不想让我生气,就少欺负我。要再欺负我,我一定甩手走人,头都不回。” 我说着,便又忍不住紧了紧握着他的手。伤了右手很麻烦,很多事情是左手做不了了,比如说,刷牙,洗脸,写字,吃饭等等。我看着他的手发了一阵呆,他却忽然起身,推了推我的身子,就与我并肩躺在了床上。 他看起来是有些累了,脸色不好,眉目间充满了倦意。躺下的时候,他脸上的五官皱了一下,像是在忍着痛楚似得。 幸好这儿的床还算大,能勉强躺两个人,为了让他能够舒服一些,我侧了一下身子,腾出了一些位置给他,谁知道他的左手,忽的穿过了我的腰际,就这么牢牢的抵住了我的身子,他稍稍侧了一下头,目光深沉的看着我,笑了笑,“我只伤了一只手,你,别把我当成残废。” “林嫂的事情,我已经让人处理了,并将她的骨灰和她的儿子一块安全送回了老家,你可以放心。正源招标的事情要推迟几天,我现在这个样子,不太方便,其实你表姐的丈夫李岩跟我联系过几次……” “现在就不要说工作的事情了,你不是累吗?先睡一会,这些事情,都不着急。”我将身上的被子分了一半盖在他的身上,然后又将他卡在我要上的手拿了出来,与他握着放在他的肚子上。 他笑了笑,许是真的累了,闭上眼睛之后,没一会,就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平稳了,就是握着我的手稍稍有些紧。 等他睡着了,我才将他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发现脖子后面有淤痕,青紫色的,想来应该是在县城医院,他跟那三个人打斗的时候留下的。 我这么看了他一阵之后,将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边上,侧过身子,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趟了下来,不知不觉,也就那么睡过去了,这一觉倒也是安心的。 之后的几天,梁景一直同我住在一个病房里,我伤得不算严重,就是隔几天要打针,清毒。梁景的伤势,我也偷摸着问过小叔了,说是伤了筋骨,做了手术将筋脉都缝合了,至于会不会有后遗症什么的,要等之后再看。医生也给打了预防针了,日后有可能这右手会使不上力气,对生活可能也有所影响,需要复健,但能不能像之前一样好,就说不准了。 医生嘛,总会给人一丝希望,就算希望渺茫,但那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