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盏灯灭掉,厅内厅外终于陷入真正黑暗,露台外远处淡淡喧闹,想来赌场酒店大堂正因断电陷入一片混乱。 上弦月如银丝弯勾划破夜幕,近乎西沉的位置只在仰角十多度,然而,现在已是幽暗之中唯一的一点光源。 从那神秘教授的蓦然出现,到此刻恐怖大片必备的停电风格,王亚芝愣愣地转过头,陡然寂静里,只有一颗颗心脏撞击胸腔的闷响,制在她肩上的压力早就松开,厅中马仔同样不知所措,所有人不知不觉屏息,无人动弹。 有什么东西来了? 这种感觉很明确, 仿佛在回答这份疑惑,狂暴气流在此刻猛然涌进狭窄廊道,巨大风压瞬间造成啸鸣如同万鬼呼号。 尤猜早已没有丝毫放松,油腻肥胖的脸上全神戒备,而那肤色铁青的大汉不知何时稳稳站在尤猜身旁, 豹哥刚从心痛如绞中缓过来,见这诡异情景,又被吓得一缩,搞咩鬼? 温度以可感的幅度骤降,王家豪发现自己竟控制不住地打起颤,寒毛乍起,怎么会这么冷?明明是仲夏八月,好似整个赌厅忽然成了冷冻室,就连出口的气息都泛起白烟。 黑暗中,点点白花蓦然飘散,王亚芝瞪圆了双眼,简直以为自己睁眼发大梦,任何理性的思考在如此荒诞的景象面前皆无立足之地, 这是........下雪!? ?在室内!? ? 沉非明瞥瞥嘴,”这排场,啧啧,浮夸,“ 阴气浓的都凝水成冰了,城隍庙员工旅游? 随着漫屋落白,光影渐渐清晰,尤猜猛然一震,豹哥则是发出了一声近乎自暴自弃的微弱呻吟,两个足有厅顶高度的幽鬼,一黑一白,静静地显形在他身旁数吋,无需天眼,人人都能看见。 厅外气流冲击,狂风刮过后,漆黑的门口不知何时现出一个高大身影,略白的脸,浓眉压着两团跳动的黑色火焰,原本总带着一丝呆愣的神情,此时似显得冰冷而陌生,身上是一件地摊T恤,今早出门前王亚芝扔给他的, 各色光影挤入廊道,都是跟来看热闹的城隍属官,官袍老者瞪了瞪几个勾魂将军又正正色,”大人,我哋先行告退,“,对那个看上去心情依然不好的男人拱拱手, 阴阳司不过问人间纷争,无论是正道邪道,只要还没死就和他们没关系,这家伙身份神秘,帮他找人是不想得罪,明哲保身的为官之道,他和湾仔城隍的态度一致。 潇洒点头,并不在意这群人是走是留,目光扫过那个嘴张的能塞鸡蛋的女人,虽然有些狼狈,但阳火依然旺盛跳动,心里忽然轻松下来,然而看见那肥胖男人手上的蛇刀,他再度眯起眼,是她的血。 ”萧.......萧洒?“,王亚芝晃了晃晕眩的脑袋呐呐开口,幻觉实在太严重了,临死之前,真的有这么想睡他? 一黑一白幽鬼从一众古惑仔前飘过,几人揉揉眼,有个胆小的已经一屁股跌坐在地。 ”姐夫,姐夫,救命啊!“,王家豪反应过来,管他现在有鬼还是有怪,他撞开早已发呆松手的马仔,一把将王亚芝从椅子上拖起来, 然而此刻一只铁爪却突抓上她,王亚芝痛叫一声,肩上冰寒刺骨,就像被液态氮之类的化学品灼伤,重压和疼痛令她瞬间跪了下去。 一路上本就积着阴火无处发泄,潇洒眼中怒意猛然爆发,四周萦绕的黑色气流被密密压缩,瞬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