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家里来了亲戚, 还被皇上接去宫中, 这等大事后院都传遍了。光是宋思颖都来汀兰水榭说过好多次,说二奶奶这次可要风光了。更别说果儿、秋诗打探来的消息。 秦蓁在后院远远的见过杨氏和严月, 普通农妇模样,或者说更出老些。人谈不上好坏就是眼皮子浅,看到点富贵的东西就像摸摸碰碰,二奶奶扯不下脸就都送予她,倒得了不少好东西。 这个严树名副其实是个严肃的, 一看便知读过书。不过不知今天是怎么了,居然大喇喇的偷看,半点没有君子风度。 看在二奶奶的面子上,秦蓁也不愿和他理论。蝶是扑不成了。权当吃了哑巴亏,留了句严公子还是早些会前院的好,带着果儿秋诗转身往汀兰水榭走。 刚走出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她回头查看,见严树面色惨白的晕倒在地。她招呼果儿喊来小厮, 抬着严树去了前院看大夫。 前院外男多,秦蓁不好跟去,还是和秋诗回了汀兰水榭。后来听下人来报说严树并无大碍,只是劳累过度体力不支,休息片刻便会好转。 秦蓁放下心来,好歹人是在自己面前晕倒的,真出事说不清,严树现在可是五爷爷眼中的宝贝疙瘩。 最近京城里被贪墨的事闹得风风雨雨, 刘香芸都不大来武国公府。她爹爹能调回京城据说是给了上头不少好处,现在这事爆出来,刘府闭门谢客好些天。 刘香芸不来,秦蓁的日子过得无聊,绣花技艺又上一层楼,抽空给老太太绣了鞋面。寿纹做底,祥云点缀,一连绣了好些天,眼睛酸痛。起身倚在窗边,眺望远处是金碧辉煌的宫中大殿,想起严树惨白的面庞,叹了声气。 宫中的事,稍有风吹草动,京城里都会地动山摇。生在京城中的人,早就卷入其中,谁都不能置身事外。秦蓁把窗关上,欲挡住外边的风雨。只是已在风雨中,哪能不湿身。 严树再醒来时,天已暗下。他揉揉眼睛,喉咙嘶哑的开口“现在何时了?” “回公子的话,已经亥时了。”一旁的小厮惊醒,拿起放在桌上的药,一摸不再热和,端去小厨房热了热。 严树没被人这样服侍过,一时间不太自然。用手摸摸额头,果然发烧了,他半躺在床上,想起下午见过的女子,脸上泛起红晕。不知是哪房的姑娘,生的这般水灵。 “公子,吃药吧。大夫说您好好生休息几日,切莫再动脑操劳了。”严树说了声谢谢,端来一口饮尽,苦的眉头紧皱,小厮递来快蜜糖,含在嘴中才好点。他红着脸,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今日发现我晕倒的姑娘是哪房的?” “公子可问的是穿的鹅黄色年龄十三四岁,脸上有酒窝的?” “正是此人。”严树言语中透露着兴奋,语调不自然的调高。 “那是养在老太太身边的表小姐,姓秦名蓁。平日对人就随和,府里的下人都很敬慕她的。” “秦蓁,桃之夭夭,其叶蓁蓁。是个好名字。”严树自个儿念叨着,枝繁叶茂和她给人的感觉一样生机勃勃,他低头露笑。 * 闽州的事进展顺利,谢梓安不久后就收到二皇子从清水村寄来的书信。信中先写到清水镇村几乎灭村,除开几个命大的,饿的饿死,病的病死,一个好好的渔村成了死村。他们赶去时,当地官员急着掩盖,想把死人赖在台风上,稍稍严刑逼供就什么都说了。 不仅如此那个官员还一口咬定,郭斛赈灾时说过这一切都是京中高官指使,又拿出一封郭斛写给自己的信,二皇子仔细查看发现镇国公府的文印。随后又冒出许多证据,都指向镇国公府。 二皇子信中很是兴奋,种种迹象表明镇国公府与此事逃不了干系,他决定不日上书圣上告诉他结果。谢梓安读完信,没有预期的高兴,反而用手捏住眉心,沉思了一会儿。 他替二皇子办事这些年,十有八九是对付镇国公府。他对镇国公府的了解比二皇子更甚,镇国公苏及远从前朝的侯爷,到如今的国公。靠的绝不是运气,就凭当年前朝将覆,他率先投诚开了京城的大门,让圣上不费一兵一卒攻下京城,获得圣上信任,一府荣华至今就知他不是个简单的。 明里暗里的调查,多是无功而返。唯一找到点把柄还是当年雍梁之乱,查到他暗中支持乱匪。只是还没找到确凿拯救,就被谢彦打断。这般小心谨慎的人,怎么可能露出这么大的破绽?他见镇国公府一切如常,苏及远并没有异样,若赈灾的事真是他做的,理应早就派人去毁坏证据,难能让二皇子轻易找到这么多明确的证据? 谢梓安越想越不对劲,二皇子性子急,又对镇国公府恨之入骨,就怕有人借着这点做局。谢梓安喊来萧生,他写了份密信希望能在二皇子将结果寄给圣上前,送到二皇子手中。 然而不过半月后,圣上就收到来自闽州的奏章,上书闽州赈灾银两贪墨一案与镇国公府干系巨大,望圣上能尽快处置镇国公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