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坐了这么多年的马车, 秦蓁依旧没有习惯,一路上走走停停的皆因为她身体不适。但快行及西南时,她内心的悸动迸发,似乎晕车再不能阻碍她回家的路。 她撩起车帘,这儿同竹县比要冷些, 地势并没有那高,沿路上堆积了不少落叶,还有的仍在枝头上苟延残喘。 嗯,还是暖的。她闭上眼,深吸口气,这儿的风可比京城暖和的多,夹杂着特有的泥土芳香,混着家家户户飘出的柴火味儿, 她知道她回家了! 瑞王派人来接,先把马车停在了一处院子前。院子不如京城的精致细腻,也没有红瓦青砖俏屋檐,颜色简单弄得是当地出的黏土,堆砌出来的屋子颜色发黑。秦蓁用手摸了摸,略有些粗糙,但格局不错,不大不小分类有序, 一家人住足够了。 她从京城带来的丫鬟只有秋诗、果儿和白术三人,至于小厮,贴身的只有一个出了京城后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萧生。 他是一路上的开心果,说着这些年替谢梓安办事时见过的大江南北,说起吃食颇有一套,让人如临现场,恨不得马上做了吃了。果儿贪嘴,日日跟在他身边,央着他再说些好吃食,那些个干粮玉米的早就吃腻了。一来二往,萧生成了果儿除开秦蓁和秋诗最喜欢的人,动不动就是萧生哥哥的喊着。 秦蓁想未来的家应该很美满,院子还有点荒凉,等安定下来,买几盆花回来放着,再架个葡萄藤。这个得快点种下去,幼苗种完了,扛不住冬日的寒风,就算渝州没雪,也不能确保万无一失。再来种的早一点,明年夏天苗就能爬完整个架子,说不定还能接几串果子,分给院子里的几个小馋虫。 “陶陶,你喜欢这院子么。”谢梓安搂住她的腰,打断她布置院子的思绪。 她甜甜一笑,笑出两个深深的酒窝。“喜欢的,我想咱们府里还需得添点东西。”她指了指大门口“最重要的是要挂个匾额,写上谢府二字。”她半倚在谢梓安身上,“往后这就是咱们自己的家了。”不再是奉国侯府和武国公府,是她秦蓁自己的家。 谢梓安点头,说了声让她去小憩一会儿,晚上瑞王设宴给他们接风洗尘。 * 秦蓁今日选的是中规中矩的衣服,既不出挑也不简单。料子用的是上好的罗缎,月牙白的颜色,隐隐绣了祥云图案,只在下摆用了点艳丽颜色。头发高高挽起,露出的脖颈上缠绕了一条翠羽项链,最下处镶了颗珍珠。 她坐在谢梓安身边,夹了块油炸牛奶轻轻咬下一口,又放回碗里。瑞王比她想象的要出老,西南太阳晒,瑞王看来并未好生保养,脸上起了些许的褶皱,看不出只比谢梓安大了两岁。 “梓安,我终于等到你了。”瑞王端起酒杯一饮而下,“这些年让你一人在京中打探消息,劳烦你了。” “职责所在,谈不上什么劳累。倒是殿下您,看着要比往年出老的多。”谢梓安一手托着杯子,一脸关心模样。 瑞王抿了一口酒,闭眼享受一番,摇摇头。“都过这么久了,也不是毛头小伙子,成熟点好,压得住人。” 他俩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秦蓁与瑞王是初次见面说不上话,只管埋头苦吃。都是点西南特色美食,什么毛血旺、肚片啥的,秦蓁快十年没有吃过,今日一尝还是记忆里的味道。 “你前些日子说查到镇国公府有动静,可有查到什么?”瑞王放下筷子,问起正事。 “属下在大理寺任职,翻开卷宗,有一事颇为古怪。”谢梓安手在桌上比划着,“前朝圣上见城门失守,自刎而亡,后宫中偏殿起大火,皇后太子无一人生还。” 这事瑞王知道,那火被扑灭时,里面还有好些个没有烧着的。走水这事儿,一般火还没烧到身上,人就呛死了。拖出来的尸体让宫女太监们指认,除开几具烧的面容尽毁的用身形认出来了,其余的都能一一对上号。 “属下发现,当年认尸的宫女太监这些年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消失了。有的是在宫中被责罚抹了脖子的,有的是出宫后无缘无故死的。”谢梓安目光如炬,“属下调查发现最后一个死的,死前与镇国公府接触过。” “你是说那场火有蹊跷?”瑞王觉着事态严肃,对着旁边的王妃使了个眼色。 那华服女子点头站起来,“弟妹,他们男人整天谈这些政事,吃饭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