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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印章

    两人望着满是吐火罗语的信笺, 无从下手。“梓安, 西南可有识得吐火罗语的能人?”

    谢梓安脑中回想,摇头。西南离关外太过遥远, 不是发达富庶之地,且本地产玉,关外的玉石生意做不到此处。倒不是说一定没有认得吐火罗语的人,但和大海捞针并无差异。

    “我可让萧生带着信笺去云中一趟,往年间他替我与关外做过生意, 路线熟识也有几个靠谱之人。”谢梓安提议。

    秦蓁想起与萧生初见,便是在去云中的路上。萧生一副商人打扮,虽现在想来他当时应不是单单经商那么简单,可说起路线他应是明白的。“如此一来,再快也要三四月后才有消息。”

    临门一脚,却还要生生忍耐三四月,确有些残忍。只是既牵扯巨大,没法明着查, 亲自跑一趟云中,找熟人办事的确风险要小的多。

    理智告知秦蓁,这是此时最好的解决办法。她仍低垂眉眼,翻看一张张信笺。手指滑动到族谱时停下来,那上面写的是汉字。

    “刘铁栓,生于建元二十三年,耒洋荣华县刘村人,父刘阳, 母汪氏,有一妹夭于建元三十年。”秦蓁念出声,引来谢梓安的目光,“其貌不扬,脚跛,背有胎记,雨滴状。”

    “藏得这么隐秘,爹爹就藏了一张族谱?”秦蓁揉揉脑袋,先不管吐火罗语写的究竟是什么,夹杂在其中的族谱写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这也太奇怪了。

    不管是秦家还是武国公府都没有一个姓刘的,这张族谱就似孩子的恶作剧,被掺在一堆不知所云的信笺中,突兀又可笑。

    那族谱并未被缩放,还是原貌,右边有被撕扯的痕迹,像是从一本族谱上直接撕下的一张。因着没被缩放,占了镯子的大半,仿佛在诉说它的重要性,与它风马牛不相及的内容实在不般配。

    谢梓安拿起看了两眼,眼神愈来愈深邃,眉头紧皱。他放下思索了一会儿,目光重新放在镯子上,镯子从中被切开,缀的玉散在一旁。

    “有点良心的包浆全是用劣玉做的,想钱想疯了的,往玉里掺块石头外头裹上玉粉赚的更多。”

    他忆起店家的话,用小刀刮了刮缀着的玉。包浆的玉,结构不如天然的结实。哪怕秦蓁多年来的细心爱护,玉上依旧磕磕绊绊的有不少痕迹。他使劲,一层层玉粉剥落,露出里面青色的一角。

    秦蓁屏住呼吸,眼神片刻不离缀玉,看着谢梓安把玉完全剖开。

    一块残破的印章显现出来,青墨色大理石雕刻而成,只剩下带着字的那端薄薄小小的一块,有一角缺失被用金子填满,再裹上一层包浆的确难被发现。

    谢梓安取来狼毫,轻轻扫去印章上残留的玉粉,沾上印泥印在纸上。

    受命于天,四个大字跃然于纸上。

    不只是秦蓁,谢梓安也脸色大变。这四个字可不能乱用,他唯一见过用这四字作为印章的,只有圣上颁的任命圣旨上。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谢梓安将纸揉起,置于烛火上烧掉。“这是玉玺上的八字,自前魏便是如此。”

    “可玉玺在京城好生放着,我见过舅舅的任命,上面的印章清晰的很。”秦蓁满脑子的不可思议,她腕上带着的玉里含着这么一块东西。若是被人知道了,可是谋逆的大罪。

    谢梓安把纸灰吹散,又将印章上的印泥洗去。“这不是玉玺,真正的玉玺还在宫中。”

    秦蓁松下一口气,细细回想那印章就大拇指大小,与玉玺的规制不符。

    “但这因是皇帝的私印。”

    “见过玉玺的人并不多,我在殿试时有幸见过一面。它的一角也如此印镶了金,故圣旨上的印章都有一条线。”谢梓安把印章放在绸缎上,指了指印章上的镶金。“玄为黑,玉为白。一黑一白正是道家学说里的阴阳两级,白为阳,为官用。黑为阴,用作私。坊间一直传闻玉玺有两块,说的也就是此物。”

    “或许是某个有谋逆之心的臣子,仿照的也说不定。认定它为皇帝私m.XIap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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