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说:“你看看我们老三家和那黄家两人,成天鸡飞狗跳的,都像什么话。大娘你家和张家,那就在左右,对比着呢,也不知道学学,成天竟干些丢人的事情,谁瞧得起?” 吴萍说这话,妇人就是极爱听的。她脸上略得意一笑,看着吴萍又亲切了几分,却是腰杆子一挺道:“那你说的,你家柳小三和黄家,那能跟我家比?我家两个闺女一儿子,模样长得都俊,又听话。你大爷也是能苦的顾家的,等地里的这一季水稻熟了,收了水稻我们就打算盖前屋了。你拿他们跟我家比,这哪跟哪? “吴萍,我就跟你说,别说咱们那庄子,就是这整个六队整个向明村,只有我说别人孬的,没有别人能说出我家什么的。这就是本事,你懂吗?那黄家和你柳小三家,整天在我家旁边鸡飞狗跳的,我都嫌丢人。” “是呢是呢。”吴萍还是附和,“大娘这话说得是。” 妇人乐得很,还要七拉八拉地拉着吴萍说谁家的丑事,再夸夸自家的男人孩子,把别人贬得一钱不值。 “一天到晚瞎叨叨什么呢?人家的事关你什么事?还不快干活!”那边一个男人喝完水,冲妇人不耐烦道。 妇人这才站起身子,拍了拍屁股,跟吴萍说:“我帮你大爷干活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诶。”吴萍应着也站起来,拍拍屁股就走了。 “一天到晚人家孬人家孬,不说这些不能活了?你别叫人听见了,以后你也别过得不如人,否则到时有你哭的,谁家还没个遭难的时候?”男人一边收庄稼,一边训斥妇人。 妇人小着声音,“说说闲话有什么?” 这一对就是黄家东边挨着的刘家,家里一对老的三个小的,男人叫刘洪超,妇人叫周志美。家里大女儿跟柳家老四柳成辉一般大,二十出头,二女儿再小些,也是读了初中不读了。最小的是个儿子,正在上初中,是娇生惯养大的。 把自己苦死,不能苦儿子,这是周志美的养儿守则。闺女么,随便养养。 因为刘洪超是个能苦会赚钱的,在大队头上盖了个小屋,修修自行车补补胎,家里日子是过得很不错的。所以周志美浑身傲气,见谁都不如自家,谁家要是遭个难,或者出个孬东西,可就是她的舌根料。 本着添油加醋不加糖的原则,逢人就给你家做做宣传,再强调一下自家过得有多好。你家有一分不好,她便给你说出十分罪过来。 日落西山,红霞漫天。残红散布的光影中,张明朗慢慢踩着自行车,车后座上坐着傅宁。两人浸在夕阳的红光中,俱是神色平淡,一路无话。张明朗起先会说两句,见傅宁完全没有讲话的兴致就也不出声了。 有风从眼前吹过去,傅宁就微眯一下眼,眼睛里却是分毫情绪都没有。一直等车子到家门停下,傅宁才从车后座上蹭下来,只单脚着地。 张明朗把车子停好,要扶着傅宁进院子,一边絮叨道:“平时小心点,别让伤口碰了水。不发炎还好,发炎可就糟了。今天又流了那么多血,你走路也要小心点。还有,以后受了伤,赶紧叫柳三哥带你去医院洗一下,像那样瞎包包,怎么成呢?” “嗯。”傅宁应了声,避开他要扶自己的手,“没事的,我自己可以。伤口也不大,我没那么金贵,死不了人。” “好吧。”张明朗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这话,便收回手。 “那我进去了,你也回去吧。今天麻烦你了,不好意思。等我手里有钱了,把包扎的医药费给你。”傅宁单脚着地,看着张明朗十分客气道。 张明朗抿唇,微微耸了一下肩,看着傅宁说:“反正不管怎么着你都是要这么客气的,那我就接受了。” “嗯,好。”傅宁也不笑,转身便进了院子。 看着傅宁进院子,张明朗才自己推了自行车回家去。 家里一个人也没有,这会儿天也黑了。傅宁也适应下来脚趾上的疼痛感,就微点着脚把晚饭给烧了。一家子干了一天的活,回来没现成的晚饭吃,也是件叫人堵心的事。 饭一烧好,柳成辉便下了工,停了车子见家人没人,便问了傅宁一句:“三嫂,爸妈和三哥呢?” “下地收豆子去了,还没回来呢。” “怎么收豆子都不告诉我一声?”柳成辉说着就往外走,“我去帮帮三哥。” 傅宁也没心情拦他,等天色真正黑透,赵兰花和柳大士才回来。柳成林和柳成辉把收好的豆子都借驴车拉去了前庄的场上,晚些才回来。 因为柳家下午收的豆地,和黄家隔得比较远,不是像早上一样在一个地方。所以黄为龙媳妇喝农药这事,柳成林、赵兰花是没听说的。柳大士中午那会又睡得死,也不知道发生了这事儿。 一家人围在桌边吃饭,柳成林看着傅宁,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最后忍不住就问出了口:“阿宁,你是不是有心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