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不约而同沉默数秒,贺宗鸣才迈开脚离开,“走了。” 贺宗鸣走后,陆淮深回了病房,保持着出去的姿势,目光一秒也不曾从江偌脸上离开,像是要趁此刻多看几眼。 意识到这种心理,陆淮深愈加抗拒明天的到来。 江偌一醒,会怎样看他,跟他说什么样的话? 度日如年,却又寸秒难留,他感到极端的矛盾。 刚送江偌到医院不久,程啸打来电话询问何时回家,那时江偌在做检查,是陆淮深接的。 他撒了个谎,告诉程啸,他带江偌回去了。 一来时间已经不早,老人经不起折腾,不知学生明天需不需要上课,二来,江偌不一定希望让家里人担心,得过问她的意愿。 另外就关乎他的私心,怕江偌的两位至亲对他改观,视若仇敌。哪怕这种情况,晚点到来都行。 陆淮深自嘲地想,自己还挺有自知之明。 随后他给吴婶打了电话,请她回临海别墅收拾一些江偌的衣物和日用,明早带到医院来,并且暂时不要告知程家母子,若是对方问起,就说和江偌一起回原来的家里了。 一切安排妥当后,他便如同等待判决一般,守在她旁边。 翌日,江偌醒来得有些晚。 她睁开眼,鼻尖的刺激味道提醒她所在之处是医院,花了些时间才清醒过来,江偌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肚子。 她侧卧着,手心下鼓囊囊的腹部,从未给过她如此强烈的安全感,她松了一口气。 卫生间里传来水声,床边的椅子空荡荡,江偌把视线转向洗手间紧闭的门上。 不时,门打开,吴婶拿着水壶走出来,第一时间视线就去查看床上江偌的状况,见她睁着黝黑瞳仁,吴婶惊喜,“哎呀,醒啦?我去喊医生!” 吴婶风似的,先按了铃,又怕医生来得不及时,放下水壶就出去找医生了。 江偌环视一圈病房,再无他人。 陆淮深一夜没睡,吴婶早早地去了临海别墅那边收拾行李,又早早地来了医院。 随后他坐了会儿,一分一秒过去,江偌随时会醒的样子,他便下楼来买早饭。 医院附近不少餐厅,早中午饭种类齐全,陆淮深就近选了家店面看起来最干净的店,买了些清淡食物。 昨日出门时,他还是西装三件套加大衣,意气风发人模人样,今日只剩抚不平褶皱的衬衣加外套,胡子也没刮,拎着两袋打包的早餐,闷头阔步走在车来人往的路上,大衣随步履往后翻摆。 早饭其实不必他亲自来买,这么做的缘由是什么,他自己再清楚不过,虽然明知逃避并不能阻止事情的发生。 回到病房里,医生护士围了一圈,陆淮深就站在门口附近,人群外围。 等到医生询完情况,问到家属去哪儿的时候,陆淮深应了声:“在这儿。” 医护人员往他这儿看了眼,纷纷为他让开一条道,江偌的目光这才从这条道,顺利落到他身上。 正是那丝毫没有波动的目光,震得陆淮深心里一紧再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