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江偌病倒之后,陆淮深又发现她变得严重焦虑,睡不着觉是常事,还会半夜突然惊醒后,第一句话是问他:“你电话响了,是医院吗?” 但其实他手机根本没响。 第一次发生这种情况后,陆淮深以为只是她过于担心孩子,日思夜想出现幻听。 可他的开导并未起到太大作用,次数多了,便知这不太寻常。 直至这晚,江偌差点在浴缸里窒息。 事情发生在晚饭后不久,江偌回了房间,陆淮深进了书房。 陆淮深现在有个习惯,在书房工作一会儿,就会去房间看看她,这晚依旧如此。 头次进来,江偌拿了睡衣进浴室,第二次来看时,中间隔了四十分钟左右,浴室里悄无声息的。 陆淮深心下一沉,进去一看,浴缸里水面悠悠晃荡,江偌正没在水里。 陆淮深登时手脚发凉,上前将人从浴缸里拉出来。 他以为江偌已经失去意识,浴室门口到浴缸那短短几步距离,陆淮深脑子里一片空白,当江偌浮出水面的时候,忽然睁开眼,大口呼吸。 陆淮深捏着她皙白的手臂,手上无意识地加大力道,腮帮发紧,一动不动盯着她,“你在干什么?” 江偌有些被他眼底的愠怒吓到,低声说:“我只是有点困,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她抹了把脸上的水,手上吃痛也不挣扎,做错事般垂下头。 陆淮深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下不忍,也没顾上她满身是水,倾身紧紧抱住她,“你吓到了我了。” 江偌边哭边说:“对不起。” 陆淮深拿了浴巾把她从水里捞出来,擦干换了衣服,又给她把头发吹干。 江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说:“我想去看看医生。” 第二天,陆淮深带她去了上次的心理医生那里,江偌是焦虑症加产后抑郁,生完孩子激素陡降有关,也受之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影响。 医生开了药,又给出治疗建,除了家人的理解和陪伴之外,认为他们可以尝试换个能让身心安静的环境。 然而对于新手父母而言,似乎很难从和孩子有关的环境中抽身。 陆淮深便决定,趁满满住院这段时间,带江偌换个环境,不能太远最好在本市,能方便江偌去医院看望孩子。 陆淮深记得江启应去世前,江偌提过江家有个二爷,在郊区的森林公园的山上买了地,竖了几栋小楼,一半用来当民宿经营,一半自用来度假或招待客人。 于是陆淮深联系上了柳明,跟他说明江偌的现状,问可不可以过去暂住一段时间,让江偌散散心,他会付租金。 柳明那边联系了江家二爷,很快给了回复,说是空出了一栋两层别墅,让他们随时都可以过去。 陆淮深本也想过带江偌去荛山的温泉山庄,但那里商业化太重,时时有商务宴会。北郊的森林公园是景区,周围也有不少景点可去,关键是有独立空间,青山绿水,就环境而言,胜过荛山。 江偌同意之后,陆淮深便带她过去了。 起初两天,陆淮深说带她去周围转转,江偌也不去,因为再过两天就是探视满满的日子,她心里一直记挂。 去医院的前一天晚上,江偌一直睡不着,怕从医生那儿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第二天一早,江偌和陆淮深开车四五十分钟到了医院。 医生说目前情况稳定,但鉴于孩子早产,肺部发育不良,还要继续住院观察,等痊愈之后,医院会通知监护人。 来之前,江偌脑中幻想过无数次医生委婉建议她放弃治疗的场景,至少目前来看,不会危及生命,治疗也没出现困难,江偌一颗心才落下来。 不过江偌看着满满瘦瘦小小的样子,胸口堵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