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惜白点了点头,让保安把他带下楼。 . 李应今天要来吗?是准备去做什么了? 楚歌些微有点疑惑。 这些日子,大概是他太过于困倦,以至于都没有去注意原惜白的讯息。 不过的多时,他又听到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这一次来的人,终于是李应。 李应走了进来,并不曾注意到头顶的铜镜。 他找到了原惜白,点点头,说:“我都已经联系好了。” 联系什么? “吱呀”一声,大门再度打开,原惜白的轮椅被推着,小心翼翼的被李应推着到了门外。 这是许多天以来他第一次到院子中,楚歌隔着玻璃窗,看着原惜白在轮椅上的身影。 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牵引,楚歌终于从蜷缩的窗边站起来,缓缓地朝着门外走去。 他走到了大门口,下意识的仰起了头,只看到了一段垂下来的红色流苏。 突兀的,流苏的穗子就那样晃荡了起来,有一阵冷风突兀而起,吹得穗子、中国结、镜子不住晃动。 原惜白似乎有一些迟疑,犹豫着,似乎难以下定决断,他回头望了一眼,终于任由着李应推动他的轮椅。 楚歌被力量牵引着朝向窗外,他终于发现,李应是推着原惜白朝外走去,那目的地根本就不是在院子里,而是朝着路尽头、篱笆外的车辆。 他就那样望着车门被打开,就望着李应小心翼翼的把原惜白报了进去,意识到他们或许是要出门。 这是一个阴云密布的天气,并不似前段时间那样的天气晴朗,空中满是厚重的云层,仿佛蒙着一层淡淡的阴翳。 层云蔽日,不见阳光,那世间的一切,看上去都阴沉沉的。 没有了太阳的直接照射,楚歌就那样飘荡了出来,竟然也没有觉得不适。 他跟着原惜白的身体,飘进了后座,坐在了原惜白身旁。 就在那一刻,他听到了“啪”了一声。 冷风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吹断,突兀的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那声音极其刺耳,含着某种不休的震动,楚歌蓦地回头过去,就见到了阿姨弯下身,从地上捡起了一块什么东西。 铜镜 是那面铜镜! 忽然之间,楚歌反应了过来,是挂在门口的铜镜,绳线被大风吹断,掉落在了地上! 阿姨捡起了镜子,正要把镜子翻过来。 心脏一下子如同被悬起来,楚歌猛地要冲下车去,他的目光尽头捕捉到了殷红的朱砂,还有隐隐的曲曲折折如蛇形的印迹—— 阿姨会注意到吗!她会告诉原惜白吗! 铜镜被翻转了过来。 阿姨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充满疑惑。 楚歌心跳如擂鼓,眼睁睁的看着阿姨抬起了头,目光朝着这边望过来。 然而就在那一刻,轰鸣之声大作,掩盖了一切的动静。 车辆如同离弦之箭,终于从林荫道上急驰出去。 . 层云密布,细雨连绵。 在翻滚了许久之后,雨水终于从天际落下来,冲刷着世间的草木虫鱼。 李应皱了皱眉,说:“这鬼天气,昨天都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突然下起雨来了。” 其实已经有所降温了,只是先前的日子,艳阳高照,还不曾下雨。 原惜白看着窗外模糊的景物,轻轻地“嗯”了声:“秋天了。” 李应想了想,说:“我之前好像看到了原嘉澍的车,原哥。” 原惜白点了点头。 李应咕哝道:“他来干什么,一看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原惜白笑了一下,道:“大概是项目资金被压住了吧。” 楚歌有些时候没去注意那些事情了,这时候听到两人说起才明白过来,先前原嘉澍有个好本子,要拍电影,是辛幼宁答应的给他投资,大概是现在辛幼宁没醒,闻迎又不吃他那一套,于是原嘉澍不知道怎的,就把主意打到了原惜白头上。 奈何,今日之原惜白,早不是彼时之原惜白。 在得知了当年的真相后,他已经再没有了默默承担、逆来顺受的念头,大概连原嘉澍,也没有料到吧。 李应大呼解气,恨恨的道:“是,原哥,要我说,就什么都不批给他。” 原惜白笑了笑,不曾说话。 他还是先前那个淡淡的样子,可是,那些隐忍和退让,悉数都消失了。 像是曾经遮蒙上的阴影终于散去,露出了原有的光彩。 . 楚歌只见着两旁道路越来越偏僻,渐渐驶出了城市,竟然是上了山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