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辛幼宁早就拟定好了、早就签了字的那一份,被原惜白收在了这里。 手指在文件夹上划过,楚歌手一用力,将整个文件夹都拿了出来。 大概是辛幼宁与原惜白相关的所有协议,都被收检在这个地方了。 楚歌把离婚协议书抽了出来,翻到了最后一页,现出了有签名的那一地儿。 最初的时候原惜白将两张都交由李应去鉴定笔迹了,待得得到了结果后才拿回来。 他吐了一口气,说:“这上面的字,当初是我签的,不假。” 原惜白道:“我知道。” 似乎除了这个,也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够说。 纵然心中有千言万语,但胸中如同坠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教他说不出话来。 楚歌一时间手指抚过了微微有些凹凸不平的地方,一时间心绪起伏,并不能够开口。 原惜白瞧着他手指所落点,眼神轻轻一动,却微微笑起来,目光清澈:“我知道,你当初是一直都弄混了人,后来又有那张符咒的原因,做事都被影响了,没关系的。” 他微微笑着给楚歌找了理由,一条条都是成立的,听上去完美无缺,毫无瑕疵。 可是楚歌却忘不记数日之前、他在这个地方的样子。 也是这一把椅子,也是这一张协议,原惜白怔怔的看着,却落下了泪来,打湿了最后的纸页。 心念一动间,楚歌便将那一整份儿的离婚协议都拿了起来,有好几页,并不算太厚,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也不那么艰难。 ——艰难? 裂纸之声刹那间响起,楚歌双手用力,只是一瞬,便将这份协议撕成了两半! 只是如此仍然不够,他将撕成两半的纸叠起,又一次用力,再一次叠起,再一次用力,尔后双手一松,手掌一拍。 纸片如同细碎的雪花,纷纷从半空中洒落,又如同飞舞的蛱蝶,盘旋着,最终落到了地面。 那纷纷扬扬的碎纸遮住了人的视线,当最高处的一片都飘落后,楚歌看到了原惜白的神情,他愕然的睁大了眼。 俊秀的面容上,若有不解,又若有释然,不可置信的下边儿,隐隐还有着几分感动。 “惜白,是我犯下的错误,没有什么可以解释。”楚歌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也该由我来一力承担。” 原惜白咬住嘴唇,拼命的摇头。 楚歌伸手抹过了他的眼睛:“怎么这么爱哭,以前都不这样的。” 原惜白闭眼,纤长的眼睫划过了他的指腹,嘴唇翕张着,吐出了含混不清的音节。 “才没有。” 那声音又细又轻,不是仔细听,还真的听不着。 楚歌仔仔细细的将他眼尾的水光给抹去了,却是笑起来:“你看你,现在,越来越小孩子脾气了。” 闻言,原惜白睁开了眼,一双瞳眸如墨漆黑,楚歌在那之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深深浅浅,明明灭灭。 原惜白小小声的:“我不是小孩子呀,幼宁。” 楚歌从高处望着他,并不和他再争论这个,却是微微的笑起来:“我心里却希望你是个小孩子。” 原惜白满是疑惑不解:“为什么啊?” 楚歌笑意悠悠,当原惜白这样仰着头看他,纯然疑惑的时候,更加的像了。 因为,只有生活过的幸福顺遂,才有可能保留那么一点孩子气呀。 第122章 act2·剜心 说起来, 辛幼宁并不算是一个很糟糕的人。 他心里挂念着谁, 便把满腔的爱意都风奉献出去,甚至不惜于捧出一颗血淋淋的红心,全心全意, 都围着那个人打转。 然而从另一面, 他又相当的糟糕。 明明心里已经有了爱人,却依旧和其他人纠缠不清,为了报复把婚姻当成儿戏, 一丝半点,都不顾及和自己结成了伴侣的人。 林林总总,汇聚着一起, 对于原惜白来说,大概就没有更加糟糕的事情了。 命运总是那样的捉弄于人,不停地和他们开着玩笑, 一个接一个的误会,一个接一个的错认, 楚歌几乎都能够想象,倘若辛幼宁割腕自杀后, 意识不曾苏醒,事情会发展成怎样一个样子。 原惜白依旧等不到他的醒来。 太残忍了。 磨难总是那样的多,有些时候,漫长绝望的让人看不到尽头。 原惜白却依旧仰着头, 带着浅浅的疑问, 望着他。 那目光是纯然的清澈, 一如许多年前,那个阳光温暖的午后,游乐园里的初见。 楚歌不曾说出心里的那句话,他看着原惜白,声音轻轻:“这样,在乐园里,你朝着我跑过来,伸出手的时候,我就能接过你手里的汽车人了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