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微微的笑了一下,坐在窗边,被染上了柔和的光晕。 那样的气氛缓和极了。 “陆阿姨……”楚歌忍不住想要问,“……您不怪我们吗?” 陆母摇了摇头:“有什么好要责怪的,不过是喜欢了一个人而已呀……小九每一次提到你,说起来的时候都在笑,我就知道了。” 楚歌讷讷。 他浑然不知暴露的这么早。 小声的辩解着,似乎还想要挣扎一下,说:“……但那也可能是朋友啊。” 陆母莞尔:“再好的朋友,也不会一次又一次的提起来呀。” 她慢慢的讲述起来,说每一次,只要谈起国内的事情,陆九说了三句话,便会绕到他的身上。 一次两次或许会是无意,但七次八次,渐渐地多了,便足以令人留心。 何况这一次,楚歌又终于出现在了她眼前。 一点点,一滴滴,日常的相处里,足以她看出来了。 楚歌窘迫的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连他自己也不知晓,脸颊渐渐霞烧。 陆母见他窘迫到都说不出来话的样子,却渐渐笑起来。 仿佛间,又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少女时代。 她微笑着,小弧度的偏了偏头,说:“眼睛……一个人的眼神,总是做不了假的。” 楚歌“啊”了一声。 陆母道:“他从小就是被我和他父亲骄纵大的,那狗脾气,治也治不了他。小歌,以后麻烦你多担待一些呀。” 楚歌连连摇头,道:“不麻烦,不麻烦……陆阿姨您大概不知道,在学校的时候,都是他照顾我。” 陆母莞尔道:“是吗,可以与我说一说吗?” 阔别那么久,只能够靠着电话一解思念之情,她想要听人讲一讲孩子平时生活里的事情。 再没有比楚歌更合适的了。 楚歌挠挠头,便捞起平时里陆九有趣的事情说起来,害怕陆母担心,可劲儿的给陆九美化。 又说他这个学期来多么的认真刻苦,突飞猛进,连球场都不去了。 却把陆母给逗得笑了:“小九那个狗脾气,原来也还有制得住他的人啊。” 可让楚歌脸颊发烧,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他一向都对这样温和的长辈没什么招架能力。 恰恰陆九终于回来,瞅着他俩,登时道:“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陆母笑意温柔:“说你这学期进步当真很大呢。” . 她就那样默许了这件事情,仿佛一切与以往都没有什么两样。 楚歌以为的天塌地陷、风云骤起、暴雨袭城……没有一件成了真。 当真,全做了假象。 陆母温柔依旧,看着两个人的时候,面容依旧是慈和的。 并没有冷漠、疏离半分。 大概是真的很疼爱自己的孩子吧,又无比了解陆九的性子,选择了包容而不是禁锢。 . 后来再回忆起,楚歌终于忖度出了那个午后,那番话语里托孤的滋味。 一位生命即将要走到尽头的母亲,在她见到自己孩子与他心爱之人到来的时候,唯一的念头,只希望孩子们能够喜乐安康。 不像她在半路里就撒手,留下丈夫独自徘徊于人间。 青梅竹马,年少相识,相互扶持,白头到老。 一辈子都过得好好的。 . 高二暑假,陆九出国。 楚歌又去了乡下,陪伴年事已高的外婆。然而还没有待上一个星期,便接到了来自于大洋彼岸的电话。 那一头的陆九哽咽到几乎不成声,呼吸才将将相闻,泪水便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 陆母的病要不好了。 楚歌匆匆的赶过去,迎来的陆九憔悴的不成模样,陆父向来不苟言笑,深峻肃穆的男人,此刻亦是满面惨淡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