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呵呵一乐道:“你我若是成婚,将来定有十个八个的,怎好不替后背儿孙积些阴鸷?”那红衣女子虽是江湖道中的女侠,到底是个云英未嫁的大姑娘,听了这江湖村话,便把头低了不言语。 那花逢春见红衣女这是肯了,便做主放归了那几百女子喽啰,任凭下山嫁人投亲,每人又发放了安家银子,到了后山,将一众车老板儿也放了,叫他们依旧赶着镖车,跟着自己两口儿回在元礼府中,前去投奔三郎。 张三郎此番得了花逢春相助,追回了大半财物,也不过就是损失了一两间铺面,心中十分欢喜,便想着快点儿接了浑家回来,一来是将此事说与她知道,叫她好宽宽心,二来碧霞奴是当家主母,家里来了干亲,总要她出面相迎才不算是失礼,所以才叫侯儿往高县城里去接了乔姐儿回来。 碧霞如一路舟车劳顿,不出一日就回在元礼府中,与丈夫相逢,夫妻自有一番交心的言语也不必细表,感念花逢春江湖道义,为了自己两口子的买卖倒做了越狱的勾当,夫妻两个一同去客房里拜谢二哥。 那花逢春面上十分不好瞧,只说连累了兄弟、弟妹,好在如今皆大欢喜。只是那红衣姑娘脸皮儿薄,当日原本四处追着花逢春非要自嫁自身的,谁知如今给情郎捉了来,不知怎的,倒别扭起来不肯下嫁。 花逢春和张三郎两个大男人,又总不好欺负了她一个女流之辈,如今赶上碧霞路回来,倒正是用得着女眷的地方,碧霞奴听了笑道:“这个不难,容奴家去劝说两句,嫂子自然就肯了的。” ☆、152|碧霞奴良言劝和 碧霞奴听张三郎说起那红衣女给安排在内宅西厢房里居住,这几日都不大搭理花逢春,也懒得吃东西,整个人都消瘦了下去,就赶着往厨房里预备了几个小菜,知道她是江湖儿女,又特特的开了一瓶双料茉莉花酒,叫引弟儿拿托盘装着,主仆两个往客房里去瞧那红衣女。 但见那红衣姑娘呆坐在炕上双手托腮瞧着窗外头卖呆儿。忽然瞧见这么一位云鬓花颜的大娘子,身边还带着个伶俐丫头进得房来,一时倒不知如何称呼,怔怔的瞧着她坐起了身子。 碧霞奴赶忙上前见礼道:“奴家是张三郎的浑家。听说姑娘如今到家做客,特来拜会。”那红衣姑娘这几日情思缠绵,正没人说话,忽见来了这么一个伶俐的大娘子来了,又见她生得面善心软,不自觉就亲近了几分,也跳下炕来厮见了说道:“奴家与姐姐见礼,如今客居此处,多有叨扰贤伉俪。失礼之处还请别怪罪。” 碧霞奴这姑娘虽然英姿飒爽,言语之间却是礼数周到,料想她也是大户人家女孩儿出身,心中起了爱惜之心,叫引弟儿将酒菜儿放在炕桌上先行退下,自己与她分宾主落座,一面劝她多少吃些。 那红衣姑娘摇了摇头道:“如今身份未明,哪有心思饮食?姐姐既然在这个家做得了主,不如替我劝劝那姓花的,放我依旧在绿林道上行走,彼此相忘于江湖、老死不相往来的好。又何苦来拘束在此处,我又不是朝廷钦犯,原是好人家女孩,久困于此处倒连累了姐姐家中的舆情。” 碧霞奴将小菜和烧酒往她跟前推了推笑道:“姑娘就是有天大的委屈,我们自然听着,只是这饭总不能不吃呀,你们习武之人最重吐纳,我夫家也练过三天两早晨,常与我说这事讲究个神光内敛,如今几日不吃饭,就算来日要走江湖,只怕也没有那个力气,倒坏了姑娘的名头。” 那红衣女子原本不想吃,可如今看见碧霞奴预备的四样小菜个个都是色香味俱全,就算是拿到大饭庄子里也毫不逊色,又有自己平日里最茉莉花酒,倒也勾动了腹内馋虫。她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但在江湖上快意恩仇了十来年,早已有了江湖儿女的风范,又见这大娘子言语直爽兵不拿大,当真就吃了起来,刚动了几筷子就刹不住了,一面风卷残云一般,一面笑道:“姐姐当真好手艺。也难怪这几日住在府里,听得上上下下还都夸姐姐呢。” 碧霞奴瞧着她吃得香甜,一面十分殷勤替她斟酒布菜,又假装是扯闲话的样子笑道:“前儿听见姑娘在江湖上劫了我们家的镖车,也不过是叫那花二爷出来与你相见,怎的如今见了这桩好姻缘摆在台面儿上,却又不肯了呢?” 那红衣女子正吃得口滑,听了这话反而停住了筷子,面上又有些愁云惨淡的样子,叹了口气道:“当日任性使气夺了姐姐家的镖车,是奴家不对,这厢要给姐姐和三爷陪个不是。只是当日扬言要见那花逢春,也不是我们女孩儿家自嫁自身就要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