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狡黠地笑了笑,“不碍事的,老爷会翻墙。” 她羞赧地搡了搡他,而后又平静通透说道:“老爷,您心里有事,我帮不了你,只能让您少操点心,也算是报答您对我的抬爱。” 委委屈屈,怯怯生生的一通话,乖巧懂事,这么好的姑娘,他怎么能辜负,益发抱得紧。可抱得再紧也有要分开的时候,难免心里悲戚。“琳琅,该我谢谢你,成全我,让我能够和你在一起。” 究竟还剩下多少独处的时间?琳琅清楚,指婚圣旨已下,即便他用尽办法拖延,除非改朝换代,否则他终究要迎娶芙仪公主。 她冷不防问道:“老爷,您被人抓到了痛脚么?” 他被琳琅一语击中,问道:“痛脚?何来的痛脚?” 琳琅支支吾吾不好明说,而后索性说道:“老爷行事磊落,唯一的痛脚恐怕就在琳琅身上。老爷与公主有婚约,却被人见到与琳琅同行,莫不是邵元冲会以此为要挟,让老爷做些有违您心仪之事。若当真有那一日,老爷您千万别为了琳琅一人,枉费了天下大义。” “天下大义?”他冷冷自嘲,“琳琅,我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好,真实的我,也许很不堪。” 琳琅点点头,在纪忘川身边这些日子,她渐渐理清楚了一些头绪。十年前的纪忘川,只是一届走卒,他履行上级发布的命令血洗月海山庄,他只是个棋子,十年之间,他步步为营,苦心孤诣,经营成了神策大将军。那么到底是谁要月海山庄一门的性命?那个人一定身居庙堂,身处高位。琳琅叹了口气,语气平和。“身在庙堂之上,您有您的身不由己,我懂。” 翌日清晨,琳琅特意起个大早,想送一送他。可他要离开之时,总是那么悄无声息,只留了一句尽早回来的只言片语。 纪忘川漏夜离开嘉树,驱马赶赴无厌藩篱。务必要从锦素口中,窥探出十八张人皮藏宝图的脉络。锦素从十年前那场浩劫中存活下来,一直隐姓埋名,她这一身武功师承何处,这十年来她又依何而活?这些都像一团乱麻隐藏于世,直到她接近琳琅想刺杀他,他才发现了这一处破绽。 若不是为了呵护琳琅的周全,他本该早就动她,严加拷问。锦素如果能一心事主,他宁可放弃这个有利的线索,也会给她一条安枕无忧的活路,偏生锦素生出异心,女子善妒,她偏偏妒忌了一个她永远不该背叛的人。她亲手把自己的活路掐断,跨进了无厌藩篱的死门。 纪忘川跨进无厌藩篱的铜墙铁壁中,绣衣使跟随在侧,双手接过他的披风和佩刀。邹明抱着大刀站在关押锦素的黑室门口。 他神情肃穆,与嘉树中谦和深情的老爷截然有别,在无厌藩篱中他是冷面修罗。“问出来了么?” 邹明嘟囔了下,不齿道:“项斯那小子,嘴上没毛,办事不牢。都进去一天一夜了,还没问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他瞥了眼邹明,问道:“用刑了么?” 邹明讥笑了句,“用了,都是些初级的刑罚。那妮子看来扛得住。” 他不动声色,面冷如冰,“邹明,随我进去。” 邹明的大拇指抹了下嘴唇,该他大展身手的时候到了,他一直看不惯主上独宠项斯,说到用刑逼问,他才是绣衣司头把交椅,项斯靠边瞧。 黑室之内,燃着通明的烛火,凹凸的浮面上插着四支巨柱,每一支都有手臂那样粗细。项斯见主上大驾,转身欲行礼,却被纪忘川一手拂过。他的脸色僵硬,煞白如雪,好似地狱派来的使者,把人世中活够的人带去阴曹地府。 锦素扬了扬摇摇欲坠的头,“果然是你,你是正二品神策大将军,也是绣衣司主上。” 他倏然落座在锦素面前的黑木大圈椅上,双手修长的手指相抵,轻蔑一笑。“不错。” 锦素之前兜地被项斯掳来,她一直搞不清楚状况,死咬着不肯出声,直到纪忘川的出现,她以为寻到了一线生机。“大将军,您不能杀我。” 他饶有兴致地听锦素垂死挣扎,自作聪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