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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


几次三番之后,他索性放下手里的书,吩咐小厮研墨,自己则铺开一张雪白的宣纸,提笔作画。

    原本只是想画这盆春兰,但画着画着,纸上却渐渐的多了一个人的身影。

    是姜清婉先前在花房中弯腰低头轻闻那盆四季兰的场景。

    青绿色的叶子,淡红色的花朵。少女颜如舜华,娇美难言。

    更难得的是她眼中的盈盈笑意,妍丽非凡。

    画好搁笔,他伸手拿起画仔细的看了看,眼中笑意渐深。

    待画上墨汁干透,他才卷起来,递给一旁的小厮,吩咐道:“送到白石斋去,叫里面手艺最好的人将这幅画裱褙了。记得叫他们要用最好的卷轴和绫绢。”

    白石斋是京城最好的裱褙铺子。足见薛明诚对这幅画的看重程度了。

    小厮忙应了一声是,双手接过画,转身下去了。

    薛明诚看他走远,这才重在书案后的圈椅中坐了。目光依然一直在看着案上的那盆春兰。

    只觉自己胸腔里的一颗心都如同泡在温泉水里一般,温软难言。而这种感觉,在他二十四年的人生中从来不曾经历过。一时只觉无上的新奇。

    而崔季陵现在只觉心中悲凉,又极愤怒。

    他正在细问孙姑姑当年姜清婉对她说过的所有的话。而从姜清婉说过的那些话中,他基本已经能拼凑出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90章 愤怒质问

    崔季陵向来就知道孙映萱并不像她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柔弱纯良,但是他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这样的工于心计。

    她竟然会对婉婉说他们两个人两情相悦,她腹中甚至还有了他的孩子!

    婉婉是个眼里揉不得半粒沙子的人。两个人成亲的那晚她就说过,这辈子他不能纳妾,也不能同其他任何女人有私情。若教她知道,她肯定会立刻转身就走。而当时他也郑重的对她立过誓,此生绝对不会负她。

    但是孙映萱竟然这样的骗婉婉。可以想象当时婉婉听到之后会是如何的震惊伤心了。

    难怪母亲说那日孙映萱约了婉婉出去,婉婉回来之后双眼红肿,其后几天也一直在哭。

    还有那封信和那封休夫书......

    按孙姑姑所说,婉婉是忽然某日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身在去京城的马车上,那她怎么会写下那封信和那封休夫书?而能如此熟悉她的笔迹和她说话措辞的人......

    崔季陵想起来,有一次婉婉曾对他提起过,说孙映萱认的字都是她教的。就是孙映萱写的那一手簪花小楷,也是临摹了她特意写给她的那副字帖才练出来的。

    纵然孙映萱写不出和婉婉一样的字迹来,但临摹婉婉以前写过的字,拼凑出这样的一封信和一封休夫书,对她而言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当年为什么他会想不到这一点?反而被孙映萱误导着以为婉婉真的去找卞玉成了,这些年也一直在找寻卞玉成的下落。

    若他早些想通这一点,他的婉婉也许就不会受那么多的罪,最后也不会死。

    他真的是蠢笨如猪啊。

    崔季陵痛苦的握紧了太师椅的扶手,只觉心中气血翻涌,喉头一阵血腥。

    周辉和陈平在旁边担心的看着他。

    对大都督而言,这段日子的打击可谓是接踵而至。先是知道夫人受过的那些罪,他们两个人的孩子没有了,再是夫人死了,而且死之前只怕是深恨他的。大都督该有多心疼,多自责?

    眼看着他为这些事都已经吐过两次血了,整个人也急剧消瘦下去。再这样下去,只怕大都督他......

    周辉和陈平两个人对望一眼,随后周辉上前两步,小心翼翼的开口劝崔季陵:“大都督,这件事都是孙映萱的错。当年都是她处心积虑的编了那些谎话骗夫人的。夫人被作为贡女送上京肯定也都是她在背后指使孙兴平做的。这些事您都被蒙在鼓里,现在也不用太自责......”

    一语未了,M.XIaP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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