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钱呢! 赵莺莺可不知道母亲和外婆有这么多惊叹,她这时候虽然想着卖这些络子赚钱,却并不着急,反正现在绢花也挺不错的。所以打络子什么的,还在熟悉手感,打算过些时候积攒了几样活计了再去拿到绣庄问人。 她满手攥着一把珠儿线、鼠线手上不停,给赵芹芹编蝴蝶编蜻蜓,好让她能在她那些小伙伴中间炫耀风光一把。不一会儿一只活灵活现色彩斑斓的蝴蝶成了,赵芹芹捏着就跑。 “你们看你们看,我二姐姐给我做的蝴蝶,多好看呐!比真的还好看!”一边跑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嚷开了。 赵莺莺收起了长针、珠儿线之类的东西,脸上带着笑。只是这笑是因为妹妹的纯真,其中并没有分毫的得意在里面——她上辈子打过多少络子?这算是其中最简单了,要为这个得意,那实在是难为她了。 旁边赵蓉蓉见她答应赵芹芹种种物件,然后纷纷打了出来。忍不住问道:“莺姐儿,是不是什么东西你都能打出来?” 赵莺莺想了想才道:“按道理来说一根线绳应该什么都能打出来,只不过我本事没有那么大,有些东西恐怕要学了才知道要怎么打。” “那你一定是知道一般的东西怎么打了,那也是极厉害的了!”赵蓉蓉感叹着,末了红着脸道:“你能也给我打一只蝴蝶么?” 赵蓉蓉说是大姑娘了,其实也不过才十三岁,很多心思和小孩子没什么分别。赵芹芹很喜欢这些精致小蝴蝶,难道赵蓉蓉就不喜欢啦? “看我的吧。”把收起来的长针等又拿出来,赵莺莺笑着答应了下来,这对于她来说简直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上辈子的时候赵莺莺曾经听给太后读书的女官说过一个故事,说的是汉朝时候有个叫做卢眉娘的女子擅长刺绣和编结,特别是编结——她能于手中编出有一丈阔的五重伞盖。上面布满仙人楼阁的图像,十洲三岛、天人玉女、台殿麟凤,还有各色金童玉女上千,然而这样的五重伞盖重量却只有几两。 这纯粹是因为技艺高超,使用的是极细的丝线。而这样细的丝线不能支撑,所以要特质某种膏子染在成型的伞盖上,使之变硬,这才算完。 当时太后对这个大感兴趣,道:“我不信乡野民间真有那样巧的女子,应该是后人杜撰臆想的。今人若是有人能做出来也必定不在宫外头,我手边这几个,她们若是做不出来,天底下也就没有人做的出来了。” 太后是很重视身边宫女的调理的,这不是因为她有多真心喜欢这些服侍她的小宫女。更多的是,这些小宫女某种程度上代表的是主子的体面,她们好不好,就如同主子头上的钗环好不好,身上的衣裳好不好,一样一样的。 对于主子而言她们并不是人,她们与装饰的物件无异。 当时太后只是随口一说,她们这些宫女就要下死命钻研这所谓五重伞盖该是如何,不然太后面上不说,心里恐怕就要不痛快了。 赵莺莺后来真把这五重伞盖做出来——足足打了三个月才成,那段日子她就是在苦熬。打完这个,人都瘦了一大圈。也是打完这个之后,即使她在长春宫里再往人后头站,也算是立住了脚! 不过那些辛苦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况且那样的日复一日也不是只有坏处。如今她能这样有依仗,也算是上辈子的所得了。 “好精巧的小东西,只是我看着有一点不好,我们这样的人家不配使呢。” 赵莺莺的思绪被打断,原来是二伯正捧着水烟袋站在院子里,一只手上拿着赵芹芹刚刚还在炫耀的‘蝴蝶’,对窗户底下的赵莺莺与赵蓉蓉道。 顺手把蝴蝶还了赵芹芹,赵福凑到了两个侄女儿坐着的窗户前,拿水烟敲了敲窗棂:“莺姐儿,二伯是做长辈的,不会害你,这时候教你一个。这些花花绿绿的玩闹东西要少做,多像你蕙堂姐一样,平常学着伺候父母兄弟,就算做女红也就是裁剪衣服缝缝补补这些。这些才是女孩子家的正途,将来也用得上。” 这样的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即使赵莺莺自己看不上,他也要承认,那些老学究会这样说,一般长辈也会这样说。 但是赵莺莺这位二伯说的不好,那种语气并不是发自内心的谆谆教诲,而是一种带着恶意的漫不经心,也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看不起和奚落。赵莺莺一听就知道,自己这位二伯父是一个真正看不上女子的! 那种身为男子的自高自傲扑面而来,赵莺莺都懒得理会!只是又不能不理会,这是长辈呢。不过让她承认对方说的都对也是难为了。只能不软不硬道:“谢二伯的教导了,不过这些东西也不能说真没用,我见那些大户人家都用呢!到时候卖到绣庄说不定还能赚几个钱。” 赵家二伯赵福听了却觉得这小妮子说大话,如果赚钱真这么容易,那天底下怎么回事男人家养家!都让女人当家好了!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