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只有他一个人承接家业。我放个风声出去要结亲,多的是人家应。你说说看,我家怎么会愿意和你家结亲。” 这话不好听,但是却是实话。 这件事只要放出风声,九成九的人都会觉得是赵家二房骗婚。无他,如果是正常做亲的话,路宝善家必然是不会选中蕙姐儿的——世人就是这么刻薄,他们心里有一杆秤,一下称量出一个人的家财和人才,然后看碟下菜。 王氏木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忽然听到孙氏叫了起来:“赵家的人都死绝了吗?人家欺负上门啦,这时候都躲到一边做缩头乌龟?” 这是软得不成来硬的。 只不过宋氏死死的把住门不让赵贵出去:“你要充这个大哥?那还真是好样的,我只问你,你出去之后说什么!这件事就是她姓孙的骗婚,你这冲出去是给她挡刀的!” 大房的门紧紧的闭着,就算是会让人看笑话,宋氏也不愿意自家搅和进这趟浑水里。 于是所有人都看向一惯好说话的赵吉,赵吉确实冷着脸——他是一个总是脸上带笑的后生,这样冷脸的时候十分少。老实人发火最可怕,所有人一下不说话,都看他怎么打算。 赵吉左右扫了一眼,最后看向路宝善夫妻两个,拱手道:“这件事虽然没有我家的干系,但到底有我家的事在里面,这里我给路大哥路大嫂赔不是了!” 路宝善和他老婆吃软不吃硬,这时候倒不好意思起来,路宝善老婆抹了两下手:“罢了罢了,你家现在也一脑门子官司。” 赵吉感谢一样点点头,然后看向自己的二嫂孙氏——这个女人是他在自己老婆和老娘之外,最熟悉的女人。无他,实在是她总是太过于有存在感了。 家里大事小事,只要有一点波澜,其中总是有她的参与。明明不在一张桌上吃饭,赵吉却听她的名字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以往的时候他也很烦他,但是那只是因为她总是带来家宅不宁而已。这种厌烦更接近于一种不耐烦,就像是对市井上那些只会撒泼打滚的无知蠢妇一样的不耐烦。 可是这一次不同了,他看着孙氏慢慢道:“二嫂子,我以往的时候不够尊重你这个做嫂子的,我知道我不对。但你摸着良心想一想,你值不值得我这个做弟弟的尊重,这些年的破事儿我都不想提。” “说句老实话吧,我其实一直在想要是我家没你这个二嫂就好了,任何一个别的妇人只怕也比你强!”赵吉说的很慢,也说的很严厉。对于一个外姓的嫂子来说,受到夫家人这种程度的指责,几乎是判死刑了。 “但是也仅仅只是这样了而已,想过之后我也没打算真撺掇着二哥和娘换个二嫂。但是这一次,我确确实实想,真想让你滚蛋!”赵吉脸色阴沉沉的让人害怕:“这一次我算是看透你了,你不是那些因为无知所以不讲道理撒泼打滚的蠢妇,你是真的心眼坏掉了。” “因为心里总想着坏事,以前弄出那么多麻烦,现在又有这样的丑事。” “按理说,人家都打到家里来了,不管这件事是不是二嫂子你的错,我都该先一起把别人对付了再说其他。但是这一次我不打算这么干——今天闹出来的事儿我不知道会闹多大,我只知道,我家蓉姐儿被牵连了,以后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赵吉眼睛瞪的越发大了,简直吓人:“比起你这个不怀好意的二嫂子,我觉得我还是先替我闺女儿出一口恶气!” 说着赵吉带着王氏和儿女进了东厢房,半拉半拽着把方婆子也推了进来。 看着方婆子祈求一样的神色,赵吉坚决的摇头:“娘,二哥是您的儿子,您为了二哥不能见二嫂吃亏。可是您该想想,蓉姐儿是我的女儿!” 这时候室内忽然传来一阵哭声,是从赵莺莺三姐妹的卧室里传出来的,这下连方婆子也说不出话来了。 罗正涛家左右看了看,忽然发现并没有他家什么事儿,于是拱拱手告辞。路宝善倒是嘿嘿笑了一声:“赵三哥人倒是爽快,也很能分清楚是非,要不是今日这件事实在是一笔烂账,我倒是情愿与他结亲!” 路宝善老婆也是差不多想法,瞪着孙氏:“都是这个惹祸事!” 人多势众、法理俱全,路宝善家干净利落地把自家儿子和蕙姐儿的婚事给解除了,然后把所有聘礼一分不少的要了回来——就连被吃掉了的点心也不忘记让孙氏折成银钱返给他们。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