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不过是说个讽刺的话,高下已分。 萧般若话一说完,连他自己都想给自己一个耳光。别说他和玉宝音可不是亲兄妹,就算是亲兄妹,他夜深才回,两人如何得见? 这话要是传了出去,不知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那厢的赫连上已经冷了脸色,道:“还请萧公子说话前三思。”别说三思了,哪怕过一遍脑子,也不会说出如此不堪入耳的话。 萧般若想要解释,赫连上哪里会给他解释的机会,又道:“萧公子乃是宝音的哥哥,做哥哥的爱护妹妹那是理所应当。在此,我替宝音谢过萧公子的爱护。 萧公子可能觉得我没有立场说如此话语,可我与宝音结识的早,说她小时是我抱大的,这话可能略显夸张。可她小的时候真的很懒,一直长到五岁才不让人抱。 我与她不是亲人胜是亲人,瑞王生前便是这样说的,所以,我与她的感情并不是旁人可以想象。 方才萧公子的话真的是让我动怒,可我知道萧公子一定是无心之失,但请箫公子谨记,如今你已是宝音的哥哥,便再也不能胡言乱语。” 萧般若一听,愣怔当场,连太子秦缨什么时候进来的,他都不知道! 玉宝音的亲爹都被赫连上搬了出来,萧般若觉得自己根本无力撼动他的话。 还有那句“你已是宝音的哥哥”,就像一根刺一样,深深地扎在了他的心窝里。 不是不见血的伤就不算伤,不见血的疼也一样会要人命。 萧般若只和秦缨客套了几句,便匆匆告辞。 秦缨又不是个不懂礼数的,还特地送了他一份见面礼,那是南朝的玉件大师,用满绿的翡翠精心雕琢出的一件玉如意。 萧般若一出了南朝太子府,哪里都没有去,径直就回了高远公主府,也没有去拜见秦愫和萧景,而是将自己关在了书房里。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其实他早该明白的。 那些个酸酸甜甜的心情,并不是真正的兄妹之间应该有的。 他直视着书案上的玉如意,心里一直在想,那是宝音舅舅送的见面礼。 若他和宝音不是“兄妹”关系,宝音的舅舅吃饱了撑的才会送他见面礼。 以前玉宝音不肯叫他哥哥,他还会生气。 如今倒成了,她若是叫他哥哥,他便会伤心不已。 还有他爹,若是知道了他的心思,一定会将他打个半死的。 原来,不止是赫连上的名字杀伤力很大,他这个人的杀伤力也是不可估量的。 萧般若的心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乱如绳结,不知该从何处来理。 怪不得他皇帝表兄常说:人不长大就没有烦恼。 *** 从前的从前,元亨不是没有长大,而是不想长大。 现在的现在,不想长大的元亨迫于无奈还是长大了。 原先很想要的东西,他已经不是那么迫切地想要得到。唯有一样,好似总也忘不了。 给南朝太子接风,这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 说秦缨是太子,可他不过是个质子。 古来也有质子最后登顶的,可那需要各方的扶持。 按照元享的个性,连除夕都不举行宫宴,为了南朝太子接风,却要举行一场前所未见的盛大宫宴,实在是有些稀奇。 有些人以为,元亨不过是给萧家人面子,才会抬举一个南朝来的太子。 可元享的心里明白,宫宴若是不够盛大,她不一定会到宫里来。 说不好是因为什么,他想看见她的笑。 元亨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笔,转眼瞧着窗外,忍不住想,他可能是一个人呆的太久,才会想念那种发自内心的笑。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