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剑、戒尺,全部是纯金打造的六件宝。一共两套,表弟和表侄儿各一套。分别使人送到了萧府和高远公主府。 还特地给玉宝音捎去了一张琴,这不是再过不了多久,就是她的生辰了。 十一岁的丫头了,怎么还是个大小孩的模样? 元亨吩咐妥当了,就继续对着窗发呆去了。 *** 一剑,一琴,一壶酒。 几时归去,做个闲人? 玉宝音得了元亨的琴,便觉他仿似在这样问她。 她只觉心惊,心道,那个混人……眼光倒是毒辣。转而一想,他又不是真的磕坏了脑袋,他的混不过是他的伪装。 元亨、萧般若、赫连上,她认识的这三个人,赫连上的心思最深,元亨的心思最广,萧般若的心思最容易写在脸上。 而三个人的命运……她同商轨学了那么久的相面,却是怎么也堪不透。 商轨便说,这是她离他们太近了,犹如在看镜花水月,看到的到底是真切还是不真切,谁又能知道。 “在我看来,元亨的寿命是个不长的,若我看到的只是镜花水月,那他就合该是个高寿的。”玉宝音坐在台阶上,瞧着花圃里穿梭的商轨,眼巴巴地道。 商轨抬起头来一笑,“这个你莫来问我。” 玉宝音不死心地又道:“我萧爹的面相看起来也是个短命的,可他的卦面上还说他能活到九十九。” 商轨知道他再不好好同她说话,她今日是不会罢休的,便道:“你不期望元亨早亡?” “我与他无仇无怨,干吗要期望这个!” “非也,非也,”商轨摇了摇头,“时值三国鼎立,总有一方率先破局。” 玉宝音叹了口气,“大周……也要乱了吗?”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玉宝音没好气地道:“不知就是不知,别在我的面前刻意假装高人的模样。” 商轨一噎,半天才缓过气。 从面相上看,元亨确实是个寿不长的。他的长相和她萧爹有三分相像,该长的地方没有张开,这就形成了不长寿的征兆。 玉宝音想,相面这门手艺,其实就是商轨的附加值。附加的东西,不是说一定不好,街头上乱转的神汉也说会相面,还说不准就不要银子,可是真正会的又能有几个呢! 信与不信,全看个人。 玉宝音是半信半疑的。 连带着对商轨这个人的其他本领,也产生了质疑的想法,看他的眼神,就跟看满大街乱转的神汉一样。 商轨:怎一个“冤”字了得! 好在,商轨身上的“冤屈”,很快就昭雪了。 这是幸呢?还是不幸? 玉宝音也不知道。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突然,发生之前,没有一点儿征兆。 可见,老天也是个随心所欲的。 就是玉宝音生辰这日,一家人乐呵呵地围着圆桌,吃着长寿宴。 萧福连滚带爬地进来道:“将军,将军不好了,皇上得了重病,御医束手无策,大冢宰命人封锁了消息,只让人传话,叫将军尽快控制城防。” 萧景刚夹起一筷子春笋,还没来得及放进嘴里。 他愣了半晌,心里还道,活蹦乱跳的元亨得了重病?什么重病?神经病吗? 可这种事情不好开玩笑。 萧景随即一凛,扔下筷子道:“看好门户,我出去一趟。” 萧般若急忙道:“二伯去了萧城,我要不要回萧府一趟?” 萧景道:“你去嘱托他们看顾好了门户,快去快回,我一走,你便是家中的主心骨。” 萧般若道了声“是”。 父子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屋。 两人走后,恰逢萧南突然啼哭,秦愫拍了拍乱跳的心,道:“这……都是什么事啊?” 玉宝音还以为她娘是在问元亨的病,有点儿失神地道:“小的时候从高台上摔落,落下了一想事情就头疼的毛病,商轨说过这是脑中留有淤血的征兆。商轨还说,有的淤血会自己化掉,而有的淤血藏在体中,迟早都要作乱的……” “什么?” 听见秦愫惊讶地发问,玉宝音总算是回了神,“娘说的是什么?” 秦愫又问她:“魂去哪儿了?” 玉宝音叹了口气,“皇上才二十一。”若是就这么去了,那他这个寿也确实够短了。 “可惜?”秦愫紧盯着女儿的神情。 玉宝音又叹了口气,“我才十一,”什么都还没有准备好,“万一大周就此乱了,可该怎生是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