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尼忽然往嘴巴里灌了半杯咖啡,然后掏掏耳朵再次确认道,“what?” 刚才温唐开口说想给自己的戏份做一点改动的时候,包括安东尼在内的几个主要人员,几乎都不约而同的对她升起了一点失望。 不是么? 也许是这个瘦削的姑娘觉得这样的拍摄太过辛苦,所以才刚试了一条就想要对剧组的拍摄指手画脚。 哈,这真是太可笑了! 不过,现在是民主的世界,让我们先来听听她会说些什么笑话,反正我们完全可以在听完之后再将她赶回去不是吗? 然而…… 温唐并不知道就在刚才的几十秒钟之内,自己甚至经历了一次虚幻的,被开除的历程,而是再次组织语言,努力将自己的意思表达了出去。 按照剧本,明天的拍摄里有这么一场: mey死死地抱着一个有些干瘪,甚至是被蹂/躏的不成样子的肉包,上气不接下气的从一条小路上跑出来,身后是一条穷追不舍的野狗。 拐了几个弯之后,mey无路可逃,被迫与野狗正面敌对。 穷凶极恶的野狗对着脏兮兮的小姑娘猛吠,形容可怖。mey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却在发现自己退无可退之后,疯狂的对着野狗大喊大叫。 她蹲下/身去,抓起身边能摸到的任何东西,狠狠地砸过去! 最后,野狗被女孩儿一瞬间迸发出来的疯狂和绝望吓跑,mey顾不得平复呼吸,飞快的将来之不易的食物塞进嘴巴里,连同自己的泪水,直到被噎的翻白眼。 这一刻的mey,也许已经不能称之为人,而是一只小兽,为了生存下去,为了那一点点可怜的食物,抛弃了所有尊严的野兽。 回忆完毕的温唐道,“我觉得这样的故事情节不太完整,那个肉包是哪里来的呢?偷来的?抢来的?不不,我们应该把它拍出来,mey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拿到的食物。而这里有太多经历跟她相似,但是处境略好一点的未成年人。” “所以,”安东尼摸了摸下巴,郑重其事的点点头,“你需要一场围殴。” “是的。”温唐的回答毫不犹豫,她甚至还在心中大致计算了下,主动要求道,“也许需要四到五个人。这样恶劣的环境是不可能形成太大规模的未成年人团伙的,而且如果人数过多,他们很可能因为分赃不均,或是得不到足够的食物而内讧。” “当然,如果人数太多,他们是不可能看得上mey那可怜巴巴的肉包的。”温唐停顿了下,双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亮光,“因为他们完全可以冒更大的险。” 安东尼脸上的敷衍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郑重,以及兴趣。 “ok,”他用力点点头,甚至是有点儿迫不及待的对着不远处负责人员道具的家伙道,“嘿过来下,我们的小姑娘刚给我出了个奇妙的点子,你必须得听一下!” 然后第二天,整个剧组在围观mey被五个同样脏兮兮、瘦巴巴的少年围殴的时候,都带着一种无比诡异的,扭曲而变态的满足感。 哦,是的,就是这个味儿! “cut!” 一场结束,温唐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身手之矫健跟方才被动挨打的情况截然不同,把几个少年吓得齐刷刷后退几步。 小苏赶紧跑上来送水,场外的安东尼、安德森和萨琳娜用力鼓掌,中间还夹杂着工作人员的口哨和欢呼声。 无论何时,一个能完完全全豁出去,一心一意为了电影考虑的演员,都值得最高的敬意,更何况这还是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姑娘。 同样心满意足的温唐用湿巾擦了擦脸,转身要走,却被人叫住。 “hi,”出声的是个少年,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是方才“殴打”温唐的男孩儿之一,此刻他正一脸局促不安,“我能跟你合个影儿吗?” 温唐眨眨眼,用食指点点自己的鼻尖,“我?现在?” “是的,”男孩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