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我给你讲讲我小时候的事吧。” 温唐一愣,睡意顿时消散。 “不想说的话就算了,我” “嘘~”顾苏亲亲她的发心,“专心听。” “我妈是个舞蹈演员,又或者,应该是曾经是个舞蹈演员。” “她很喜欢跳舞,视作第二生命的那种,”顾苏的声音不轻不重的传入温唐耳朵,像是天边响起的梵音,“但是很遗憾,这第二生命被所谓的爱情击败了。” “她亲手烧掉了所有的舞鞋和衣裙,然后埋葬理想,面带笑容的步入婚姻的殿堂。” “显而易见,她不快乐,尽管锦衣玉食,她并不快乐。” 讲到这里,顾苏突然自嘲似的笑了声,“听上去特别矫情是吧?有大把的钱可以挥霍,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说出去估计会被人骂吧。” 温唐想安慰他,但是却不知从何开口,其实,也许现在的顾苏根本不需要有人安慰,他想要的只是宣/泄情绪的出口,一个能安静聆听的人。 “妈一年到头都见不了顾晋几次,我记得有一次她情绪崩溃的时候说过,她觉得自己一辈子都像是在守活寡。” “几年过去,她患上了抑郁症,然后就在这个时候,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顾苏叹了口气,“据说大哥出生的时候,妈身体已经很不好了,生产完毕之后留下很多病症,一直都养不好。” “所以等我出生之后,妈基本上就不能下床了。” 感觉到顾苏身体的紧绷,温唐一下下的拍着他的背,给予无声的安慰。 顾苏苦笑了下,继续道,“顾钧经常说,大哥是天生的战士,而我觉得,他也许还是机器人。” “顾晋根本不回家,花天酒地,呵!我基本算是大哥一手带起来的,”他的声音中有些微微的颤抖,“可大哥每天都要学很多很多东西,不能经常陪我。” “房子很大,空荡荡的,妈每天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唐,我很害怕。” “偶尔妈醒了,就会给我讲故事,然后经常是讲着讲着就睡着了。” “大概是我六岁那年,妈的情况突然就恶化了,”顾苏不得不停顿了下,然后才略带鼻音的继续,“顾晋不在家,哥还没回来,老管家根本压不住阵脚,家里乱了。” “最后还是家庭医生暂时控制了局面,组织起人把妈往医院送,我很害怕,跟在后面跑,但是根本跟不上。” “佣人慌了,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出门的时候就把门锁住了。呵,我该夸奖她吗?那种情况下,她竟然还记得拉下总电闸防火。” 温唐心疼的快要死掉,她紧紧地抱着顾苏,一下下的亲吻着他的脸,“过去了,过去了,都过去了。” 刻意掩埋的伤疤总要重新撕扯开来,只有狠心将里面的脓疮擦净,烂肉剜去,才能长好。 “房子好大好黑啊,我走啊走,怎么走都走不到头,太黑了,伸手不见五指。” “一个人都没有,而平时潜伏起来的妖魔鬼怪全都在那一刻涌了出来,我怕的发疯,可那房子却像是巨大迷宫,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呵,不过也是,就算是找到了出口,也出不去的。” 顾苏长长的出了口气,仰面看着天花板,似乎在透过它看幼年不堪经历中那高高的房顶。 “大哥是在第二天凌晨回来的,他说他是在阁楼找到我的,呵呵。也是从那天开始,他的手机就再也没有关过机。” 再后来呢? “再后来,呵呵,妈一直住院,跟植物人没什么分别,然后,”顾苏似乎哽咽了下,“她去世了。” 没有任何提示,温唐忽然就想起来当初他们去拍摄《鸠》时,顾钧说的“顾苏刚经历了一场特别严重的变故”…… 说完之后,顾苏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就像是长久以来折磨着自己的枷锁,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