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国将不国了。 “皇上,”俞家现在当家的五爷眼边的泪流个不止,他哭道,“太后现在尸骨未寒,您不能……” “如若朕说,这是太后的意思,你当如何?”皇帝冷冷地看着俞家的五爷,淡淡道,“还是要朕拿出太后的遗旨,国舅这才不怀疑朕的话罢?” “臣不敢,臣不敢啊……”俞五爷把头磕得震天响。 皇帝看向流着泪的俞皇后,“你也还是有话要说?” 俞皇后这时候已是心如死灰,那总是泛着春意的眼睛也暗淡了一下去,她想那老太婆终归是舍不得她这个儿子,把她出卖了…… 果然,儿媳再亲,也亲不过儿子。 俞皇后心里哭着,脸上却不再愿意哭了,她趴伏在地,“臣妾遵旨。” 再挣扎下去,她的两个儿子都要跟着她完了。 这一次,就如皇帝的愿罢。 但愿他永远都能有这好运气。 皇帝看着趴伏的皇后,大概也能猜出她的心思来——她是想她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罢? 就算之前每次他把她置于冷宫,她总有法子把他勾到她身边一样。 可这么多年过去,她还觉得这法子可使,可他厌了,也乏了。 “皇后娘娘……”俞家的男人这时候拖着膝盖往她这边移,嘴里哭喊着。 太后走了,她不能办输! 她输了,整个俞家都完了。 “五弟,”皇后抬起头来,她那被粉脂涂抹的脸这时候已经是斑驳陆离,也分外的丑陋可怖,“认命罢。” 说罢,她闭了眼。 俞五爷看着她眼角不停往下掉的泪水,这一次,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当即就瘫软在了地上。 “众爱卿还有什么话要说?”皇帝这时候语气甚至很平静,平静得在场的所有臣子心中就跟灌了十二月的寒风一样的冷。 “臣无话,谨遵皇上旨意。” “臣亦遵旨。” “臣遵旨。” 这一次,到场的王公诸侯大臣,皆低下了他们的腰。 “齐爱卿……”皇帝突然开口。 “臣在。” “写旨。” “臣遵旨!” 齐君昀写旨时,皇帝就令了内务府的太监把俞皇帝拖去了她的凤宫,并道,“把兰凤宫封起来,以后无朕旨意,不许任何人进出。” 太监带了内务府把俞皇后带走,俞家的人也被御前侍卫带了出去,齐君昀把圣旨写就,皇帝当场就盖了龙印。 “你现在就召文武百臣入宫,朕要宣旨诏见天下!” “是。” 齐君昀出去的时候,要带走他国公府的女人,却听皇帝突然开了口,“齐老太君,你先留下,朕有话跟你说,其余的人给朕出去。” 齐君昀突然回头,看向皇帝,对上了皇帝冰冷如刀的眼睛。 好一会,他方才转过了头,对小夫人淡道,“你与母亲二婶就在门边侯着,等皇上与祖母说过话,就扶祖母回来。” “是。”谢慧齐福礼。 齐君昀这才先出了门,背后跟着一群脚步匆忙的王公大臣。 谢慧齐与婆婆二婶是最后退出去的,退到门口,她的眼睛就一直没离宫门。 老国公夫跟老齐二夫人也一直盯着宫门未放。 半个时辰后,齐老太君被内侍扶着出了宫门…… “娘。” “祖奶奶……” 国公府的夫人们忙跑上前去扶了她。 齐老太君这时脸色苍白,脸上的泪痕未消,她看了眼前的儿媳孙媳妇一眼,疲倦地朝她们摆摆手,“回罢,回罢。” 这宫里,她也没有什么可以再来的了。 他说他没什么对不住她女儿的,是她欠了他,不该仗着他的偏爱就以为真能翻天覆地,他连喜欢的俞后都可以为了国家可以废,更何况是她那样不懂事的皇后,她要怪,就只能怪自己不懂事。 她死了,他还在怪她为什么不为他活着。 老太君直到今天才为她那个可怜的女儿释怀,她想女儿去了也好。 走了,也就不用亲眼看到她曾经说过“我也曾想把他放在心坎疼”的男人恨她的样子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