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老天向来对她不薄,总是给她最好的,可惜,给她最好的亲人和感情的同时,总是又要夺走她的另一部份。 世事从来就没有完美过。 可就是这样,她也还是想好好地活着。 为自己,更为她爱的这些还在她眼前的人。 八月太和殿的阳光一到下午就偏到偏殿那边去了,齐君昀也就让宫人把屋子里的冰撤了下去。 盛夏已过,即将入秋的天气也已经快要凉爽了。 太和殿的事,左相还是吩咐得动宫人的,皇帝知情后也一声不吭。 他已经有了年纪了,是仗不住太多的冰块带来的寒气,就是热着点,也好过天天在冰屋里凉快着。 这日齐君昀在看过户部送上来的支度后抬头看了看外面,见外面阳光不烈,近黄昏的地温想来也不热了,他站了起来,朝殿上坐着的皇帝淡道,“皇上,去外面走走罢。” 皇帝正皱眉在审他送上来的案卷,听到这话,撩起眼皮看了看他。 站在太和殿偏光一角的齐国公俊逸贵气,脸色温和,脸看着还俊雅清淡如刚刚结冠没多久的贵公子,实在让人看不出他今年已及三旬了。 岁月好像没在他脸上留下什么太多的痕迹,除了他眼底熬夜熬出来的那抹青色。 皇帝搁了笔,下了殿阶,嘴里淡道,“随林,朕看你这几年好像没怎么变过,不是跟国师学了什么修道之术罢?” 被他叫着字的齐国公挥袖示意同在太和殿辅佐皇帝办公的右相还有户部,工部的尚书跟上,走在皇帝身边淡淡道,“臣已是有些老了,只是皇上日日看着臣,没觉出有什么来。” “倒也不是,你刚上朝那边,朕也有好长一段时日没见着你,也是觉得你没变化。”皇帝心平气和地提起了那几年的事。 跟在他身后的右想他们这时候都看向了齐国公。 那几年,齐国公看着没动,但内里的血雨腥风不知几何,他跟皇帝的退退进进,明争暗斗,又岂是外人能看得明白的。 有时候皇帝跟这位身为左相的国公吵起架来,他们都以为皇帝即刻就能下令抄齐国公的家,但也用不了多时,皇帝对齐国公的看重与放任,又让他们几位觉得就是哪天他们被斗下去了,也轮不到齐国公在这个朝廷中丧失独属于他那一份的权力。 “臣在府里每日粗茶淡饭,心中无物,这岁月自也是不想在臣脸上添上什么痕迹……” “呵。”背着手的皇帝轻笑,转头看他,“我记得国师也曾教过你?” “小心……”齐君昀看着皇帝在内侍的扶持下走下了台阶,他也跟着走了下去,嘴里这时候才回道,“是教过我几年,不过,不曾拜别过,有师徒之实无师徒之名。” “国师倒是一直不愿意教皇子。”皇帝走上了通往御花园的路。 “您也知道国师是不能教皇子的,这先帝爷说过的话。” “哼。” 皇帝哼笑了一声,走了几步,观看了一下天边的那处云朵的变化,等它走得远了,跟另一抹白云聚成了一朵巨云之后才继续抬了步子,嘴里又起了话,“随林啊,你不是老了也跟国师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罢?” “哪能?”齐君昀摇摇头,“等到太子回来,您再问他,看看臣有没有老。” 离得近了的眼,是不太看得清事物与东西的。 “太子……”皇帝的脚步顿了,回过头问他,“他现在如何了?” “说是咳嗽不止。”军务,都在邸报与奏折里,皇帝问的应是他的身子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