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了家,是比死还恐怖的事情。 “嗯……”齐璞的眼也有点快要红了,他低下头抽了下鼻子,再抬头来又是满脸的笑,“舅父,我给您包扎。” 谢晋平点点头,头转向内屋的地方。 里面还依稀听得见哭声。 大外甥的手轻轻地,生怕他疼地拉动着纱布包扎他的头时,谢晋平闭上了眼。 他们终于回家了。 家里有人为他们哭,有人为他们笑,即便是还未长大成人的外甥,也知道疼惜他。 这就是他跟二郎的家。 谢慧齐醒来就没让自己哭了,尽管身体还有点虚弱,手还是情不自禁地抖,但她还是强自站了起来,带着大郎二郎他们去了药堂。 左让带着大夫们在里面给大郎他们检查身体,她就在外一条一条吩咐着事。 谢府现在是不可能让大郎他们回去住的,没养好身体前,谢慧齐是绝不会让他们离开她的视线的,之前她已把大郎他们住的院子收拾出来了,先前本来以为只让他们住几天,现在看来是要让他们长住了。 谢慧齐不放心,吩咐了小麦亲自带着人去再把院子收拾一次。 她又让人去给休王府送消息。 还把在谢府里等着大郎他们回来的蔡婆子和小红夫妻和阿菊叫过来。 蔡婆子已经不行了,这几年谢慧齐让她安心养着等着大郎他们归来,也是费尽了诸多心思才把老家人的命吊住。 她现在已经看不见,吃不了什么东西了,活着就是受罪,该让她见见大郎他们最后一眼了。 她跟下人说着话时,齐璞一直看着他的母亲,等到她说完把手臂撑到桌上,虚弱地吐着气的时候,他蹲跪到了她面前,推了推她的膝盖。 谢慧齐抬头,就看到了大儿的笑脸。 “阿娘没事,”谢慧齐不由伸手摸了下他的脸,也微笑道,“这段时日,就帮阿娘跟着你的舅舅们如何?” 她笑中还带着泪,齐璞想也不想地就点了头,“孩儿知道。” 她应该知道的,他愿意为她,也为舅舅们做任何事。 “诶。”谢慧齐抬头看了看上空,把眼泪忍了下去。 大夫们很快就出来了人,告诉了她先检查出来的消息。 谢家两个公子的身体很虚弱,但养养就好,没有特别大的问题。 “身上有伤没?”谢慧齐在出来报事的大夫说过之后,仅简单地道了一句。 大夫迟疑了一下,低头道,“有。” “有致命伤?” “是。” “几处?” 大夫迟疑着。 “阿娘,别问了。”小国公爷不忍心,走到她身后拦了她的眼睛,低头在她耳边说。 “我就问问,问完就不问了,言大夫,你说。”谢慧齐的指甲尖都掐进了手心里。 “回夫人,有五六处。”药堂的接班人,左让的徒弟言令不敢细说,只含糊地道了一声。 “好了,进去罢,有什么要紧事再出来说。”齐璞在他说完后打发了他走。 “是。” 这次谢慧齐没有再出声了,她重重地喘了口气,握着发疼的胸口,告诉自己不管如何,人回来了就好,已经发生过的事,没必要去较真了。 可就是如此开解自己,她还是觉得心疼得喘不过气来。 这一天的国公府愁云惨淡,下午齐国公还未回来,休王府就来了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