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房的门也未关呢,娘也是想听的罢。”她想着,抬头去看她的母亲,而她娘此时正好看着侧门口,那悠悠的眼神有着说不出的温柔。 果然如此。 她母亲一直都是与父亲最亲密的那个人,齐奚小时候对此是有些难过的,因为他们的床上很少有她能睡的时候,就是祖母们完慰她,她也很难不吃味,她一方面嫉妒她的阿父最喜她阿娘,一方面也嫉妒她阿娘只对她阿父无所不至,无一不应的好。 只是时间过去了,她的嫉妒吃味全都没有了,剩下的全是安稳——她渐渐地也明白了舅舅父口中的家为何物。 总有怀抱可依靠,这是最易,也最难奢求的事。 像她的表哥,就是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他再难受也只能独自吞咽了,心再空也只能任由冷风灌进心底,无人安慰他。 大概这就是命罢,齐奚有些伤感地想,没有什么是能两全其美的。 谢慧齐这一夜睡得沉,但醒来也早,她披着发在寒风去青阳院的灵堂给婆婆们上了香,回来刚吃了碗杂米粥热了下肚子,就听里面的人在喊,“夫人?” 她连忙搁下碗进去了。 天还黑着,她挥手让身边的丫鬟去点灯,“点好灯就出去。” “是。” 她掀了纱帐进了床,拿火折子把床边的金柱圆缕灯点亮了,还有些黑的床便明亮了起来,她便也看清楚了他的脸。 她不喜欢胡子,他便面上无须,因此总要比人显得年轻些,但胡子一夜不刮就会冒出重重的青茬来,清俊华贵得不食人间烟火的齐国公便多了几许烟火之气,所以他一朝她伸手,她坐下去被他揽在怀里拿唇亲脸后,脸上就被刺得一阵阵疼。 亲到最后,又是上了床。 齐君昀见她躺到怀里又打了个哈欠,问她,“怎么不多睡会?” 谢慧齐摇摇头,抬头看他,“你睡足了?” 齐君昀摸着她发红柔嫩的脸轻“嗯”了一声。 谢慧齐也不语,拿过他的手听他的心脉,她也是跟着表姐学了几手,复杂的诊断不会,但一般的还是会听的。 听他心脉强劲有力,比前几天的好多了,听着也不咳嗽了,她便吁了口气。 听到她吁气,齐君昀不由低下头轻吻了下她的头发,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放在手心暖着。 “让你担心了。”他道。 “我得把你照顾好。”谢慧齐把腰间的两手相叠放在一起,把自己的手也放了上去。 其间,有她的心意,也有两老为他攒的福气。 这么多年来她们对她的好总是要反馈到他身上来的。 齐君昀侧过脸,脸贴着她的脸不语,但久日拢紧不放的眉心松了下来。 “你也还算听我的话……”谢慧齐说到这,久日沉重的心也是轻快了些,她拿起他的手放到嘴边吻了吻,言语中不乏赞赏,“值得我喜欢一辈子。” 两个人在一起,只一个人出力是不行的,还好她有十分心,他便领十分情,日子过了这么久,再难两个人也是可以过来的。 “只是还算?”今日是林元帅在早朝中大发威风的时候,齐国公不上朝,能在府中呆半日,暂时也不想起床,便靠在床头抱着妻子跟她讨教。 夫妻之间说惯了话,他这几日无心多言,也是没有好好跟她说过话了。 “嗯。”只能说还算了,谢慧齐很清醒,对他沉迷是一回事,但理智在该拿出来的时候她还是拿得出手的。 “为何?” “我说了我没空管你的时候,你得怎么办你忘了?我说过让你听齐大他们的话好好用膳睡觉你忘了?你哪桩做到了?”家中的事让她忙不过来,根本无法管他在宫中的所作所为,他便由着自己病了,最后还是得她来收拾后面的事。 她还得在他好了后才能跟他算总帐。 齐君昀想了想,便也同意她的说法。 身边的人不是没侍候好,只是他不想他们碍他的眼罢了。 他不吭声,谢慧齐摇摇头又道,“孩子们比你做的还好。” 三兄弟都会自己照顾自己,谁也不会难过了就任性不用膳,下人们提醒句话就拿冷眼斜人。 齐君昀便不语。 谢慧齐想了想,孩子们这么规矩,也跟她的棍棒子和唠叨是分不开的,她身后这位国公爷倒是这么多年快被她养废了,身份大,脾气大点时确实没什么人管得了他。 勉强他的事,还是得由她来做。 想得这谢慧齐就叹了口气,他也不是不在她面前发脾气,只是能承担得了他的火气的也就只有她了,有些事也只有她能做了。 “你多关心关心璞儿他们,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