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大兄胡来得很,但对温柔的三哥却格外温驯,三哥一说,他挠挠脸,把腰间的刀子拿出来递给了他,道,“给。” 齐望笑着揉了下他的头。 可惜刀到他手中没多久,几个人商量着由哪块开刀最好,他们阿父身边的齐大就来了,齐润一见齐大撒开腿丫子就跑,口里咆哮,“哪个杀千万的通风报信,等着,等着,等着小爷来收拾你啊……” 嚷嚷着齐大近了,齐小公子顾不上说话,尖叫一声,抱着脑袋腿丫子撒得更欢了,埋头就往前冲。 齐望叹息,余家谷家的表兄弟们也是皆摇头叹气连连,怕,还要找抽,齐小公子就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收敛。 红马逃过此劫,齐望心里也是松了口气,阿弟也可以不被罚了,平时小弟弟胡作非为也就罢了,但拿阿父的爱马开刀?这事且不说阿父那里逃不过,按他们阿娘对阿父喜爱之物的爱惜,光阿娘那里就够小弟弟吃一壶的了。 这时候刚到水榭坐下不久的谢慧齐一听小儿子打上了他阿父爱马的主意,又擅自逃离,当场嘴角一勾,笑容显得有点冷。 “娘,”齐奚这时候也是哭笑不得,拉了拉母亲的袖子,与她道,“这不没剃成么?” “是啊,没剃成,没事,我不会怪他的。”国公夫人笑得云淡风轻,摸摸女儿的小脸格外和善地道。 齐奚一听她装成来的和善口气,就知道小弟弟那一劫是跑不了了。 谢慧齐语罢也就不再谈自家儿女的事了,就跟谷表姐和弟妹她们谈了谈夏季炎热日常时的应对,一说下来,她反而是最轻松的,现在和宁跟表姐都有孕,表弟妹也是刚生育不久,家中有小孩儿要照顾,她的儿女们皆已长大,个个都皮实得很,也用不了她操心。 府里的事早就在她的手下有了规矩方圆,再则还有女儿帮着她管事,想想,她的好时光也算是来了。 一家人吃吃喝喝,傍晚又一起用了一顿晚膳,膳毕谢晋平扶着姐姐往园子里走消食,二郎谢晋庆也没跟过去,他现在不常住国公府了,但还是要比他大兄要见家姐的次数多。 两姐弟在园中走了半个圈,谢慧齐也跟大弟弟指点了一下园子新从江南移过来的草木花树,她爱鲜活的景致,绿意盎然的草木,鲜艳灿烂的繁花都是她极爱的,但养活这些个漂亮的东西极不容易,尤其是在北地,国公府现在最大的支出其实都是在园林方面了,府里光打理的花匠都有二十来个人。 “回头挑几株给你们送去……”谢慧齐指着红棠花对大弟弟道,这花来得不易,是从遥远的最南边花费无数金钱人力运过来的,谢慧齐听送来的人说这花在当地一年四季都开,只是可惜了在北方的话只能在夏季开一季,花期也短,不到半个月。 “嗯。”谢晋平点头,等走得离主厅远了些,他扶了姐姐在亭子里坐下,这时候下人离他们甚远,远远地候在那等候吩咐,无人靠近,天边的晚霞此时也正映照在大地上,晚风袭来,带来了几许凉意。 “和宁生的时候,能不能请姐姐过去住半个月?”谢晋平开了口,道,“有你在我才安心。” 她就是什么都不做,只要坐在家中,他的心都是安的。 “紧张?”谢慧齐一听就笑了,握了他的手。 自己带大的孩子就是不一样,这么多年了,他们姐弟还都是在一起,她想着在有生之年,他们也还是要一辈子都亲亲近近的好。 她此生的天地太小了,她也不愿意出去,也不眷恋过去,但知道她还长在重要的人心里,这是最让她感到满足的事。 弟弟们总认为是她成全了他们的命,其实反过来何尝不是他们也成全了她的命运和人生。 “嗯。”谢晋平又点头。 “是你的第一个孩子,是该紧张……”谢慧齐点头,拍了拍他的手,安然地道,“但你不要怕,会好的。” 老天夺走他们多少,就会还他们多少。 “知道了。”谢晋平又是点头,又道,“姐夫的事你无需担心。” “我知道。”谢慧齐失笑,又忍不住拍了拍他的手,道,“你们的事我是最不担心的,我知道你们会保护好我们。” 谢晋平脸上总算也有了点笑,他笑着低了头,过了一会才低低地道,“也不是这样的,是你一直在保护我们。” 没有她的包容,和总是在的爱护,让他们知道受伤了可以回家,失败受挫还是有温暖怀抱可依靠,他们哪会有力气走到如今? 她给了他们最好的一切。 “也不是这样的,”谢慧齐看着还算小时候那样孺慕着她的大弟弟,眼睛里的笑意更深,“我们是相依相存,姐姐也很庆幸这些年没做什么让你们讨厌的事,还能让你们喜欢我。” “阿姐……” 谢慧齐轻捏了下手中阿弟的手,示意他不用说了,她都了会。 两方面的感情,只有一方珍惜是不够的,她是真的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