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公去了趟安远最大的湖青安湖去看荷花,结果烈日下的荷花败得差不多了,找不出几处好瞧的来,她愣是被她家国公爷拉来看了满湖的残花,外兼操持他的琐事了。 国公爷带夫人湖边湖里皆走了一趟,确实没见到能入得了眼的好光景,一路皆是半抬着头看着天,看都不太敢看身边国公夫人那张似笑非笑,尽是嘲讽的脸了。 男人的甜言蜜语果然是听不得的。 临走前,齐国公带了刘世同的嫡子刘奕来见了谢慧齐一趟,让谢慧齐给休王写封信收留刘奕,这一次刘世同跟汪池的众多证据是刘奕给的。 谢慧齐这才知道刘世同也是狠得下心,为了美人原配害死了不算,连原配生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也不放过,最后只有小儿子苛且偷生,认了比他没大几岁的续房为母,在她面前奴颜婢膝,这才活了下来。 当父亲的狠过了头,当儿子的也就顾不上人伦了。 谢慧齐给写了信,改了姓,连父姓也不要了,现今随了外祖那族姓的百奕在他们走之前就带信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安远。 一行人在七月二十日起程,起程后,宣崖的两个儿子带着他们的美人被打发回了国公府。 宣崖英雄一世,却对两个怎么教都没随了他的儿子已经心灰意冷,他想让两个儿子都子承父业,奈何儿子早已不这么想,听国公爷说他们带了美妾回去就可领个小庄子出去独门立户,很是欣喜无比,就是不能再跟着主子前往江南,也不觉得有什么失落,只觉怀拥美人的前路海阔天空。 在两个儿子毫不恋眷地走后,原本以为自己死了心的宣崖还是湿了眼眶,他在国公拿命挣了一辈子,挣出了两个儿子的一时安逸出来,只是儿子的子孙后代,他却是管不了了。 谢慧齐看在眼里,于是本来念着两个小小年纪就被父亲踢出去历练未归的想念便淡了下来——不知人间真正的疾苦和无奈,只靠着长辈的余荫庇护,这样的人生又能走得了多远。 他们是直到又回到了安若县等了几日,到了八月初五才见到了归来的齐望跟齐润。 一月不见,国公府的三公子和四公子被晒黑了,齐润中途生了病,是被护卫背回来的,回来后,奄奄一息的四公子还拉着他阿娘的手道,“我很厉害的,病得很厉害都病不死,你等着看,我将来是要做大事的。” 他就是病得厉害,也很是满不在乎。 齐望当夜被母亲抱着的时候跟她讲,“路上碰到了刺客,小弟就挡在了我前面,你以后莫要跟他道要他护着我了,我是哥哥,不需他护着。” 齐润年纪小,但天生神力,身手也要比他三哥厉害,所以总觉得强者要适当保护弱者的谢慧齐也曾开玩笑跟小儿子讲过要好好保护三哥。 她也知道小儿子跟她斗,斗得越凶,其实在乎得越厉害,因为太在意了,所以她每一句不顺他心的话他都要反嘴,反之,她的每一个要求,他都会认真地放在心上。 “知道了,阿娘的错。” “不是你的错,”齐望摇头,摸着母亲有点憔悴的脸,道,“只是莫要再讲了。” 谢慧齐亲了亲他的小指头,她不知道他们以后到底会长成什么样的男子汉,但这一路上,饶是她很有把握不会教歪他们,也会护好他们,也难免有时还是会诚惶诚恐,生怕自己还是错了。 齐润休息了不到两日,胸前被毒刀划破的伤疤刚结好疤就被带到了官船上,国公府一行人重新再往南下启程。 谢慧齐硬是把两个儿子塞到了丈夫面前,而不是任由他们去野。 孩子太小,大人终有不得已,也不该由他们全数去负荷,她不想让让儿子们觉得他们父亲不重视他们,但她还是把小儿子想得太脆弱了,上船只一天,伤没好全,体内毒素还没退尽,此时还发着低烧的小兔崽子在午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