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心跳如雷,顶多两个时辰就会心竭而亡。 可他哪敢说? “是不是你也没什么办法?”齐望还是温和地道,他扶了言令起来,“你是老家人,但说无妨。” 言令哆嗦着嘴,不敢往主母那边看,头一直低着,“三公子,毒性太强了。” 本来站在床前的齐润这时候抬起头对着房顶大声“啊”了一声,他走到铜桌前把桌子掀翻了,眼睛都不带看他母亲一眼地冲了出去。 齐奚在他临走的那一眼中看到了他眼睛里的泪光,刹那,她捂着嘴,眼泪无知无觉地掉了出来。 “言伯,你再想想办法,你的医术即使是我余姨父也是崇敬有加的。”齐望的脸色都是白的,但话还是说得不急不缓,温温和和。 言令这时的额头上都是汗,背上也全是…… 齐望看到他扶着的言令的手臂都抖了起来,他转头看向坐在床边,摸着他父亲手不放的母亲。 “阿娘……” 他叫了她一声。 坐在床边的人没动,眼睛还是放在躺着人的脸上。 “阿娘。”齐望又叫了她一声,依旧不急不缓。 “娘……”齐奚擦掉脸上的脸,飞快走了过去,补了一句,“娘,小望叫你。” 谢慧齐转过头,看了跪到脚边叫她的女儿一眼,也是回过了神了。 竟是看得痴了,她自嘲一笑,随即掉过头朝言令看去,与他道,“你跟二掌柜的再过来看看,有什么法子就使什么法子,行的不行的,都试试。” ☆、第260章 谢慧齐冷静,底下的人慌也不慌了。 言令跟药堂的二掌柜确也是把能想到的法子都使了,放血,下相克的药物,皆都试了,半夜齐国公的心跳平缓了下来,在场的人都瘫倒在了地上,没一个是能站稳的。 谢慧齐一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指挥着大局,连语调都没怎么变。 她太老了。 老得心肝都硬了。 眼泪也没了。 第二日齐君昀在中午的时候醒过来一会,谢慧齐摸着他苍白的嘴,问他,“有什么想吃的没有?” 齐君昀握了她的手,嘴角微动,半晌,他张嘴,声如细蚊,“你帮我看着,我再睡会。” 谢慧齐摸着他的脸点头,“等你醒来,我们就出去走走,春天来了,你答应我的还都没做到。” 他说了会陪好一同赏许多美景。 荷花没看到,只是春江水暖的垂柳下,他还是要陪她走一遭的好,也不妄她陪他来江南一趟。 齐君昀又点了头,随即他含笑疲惫地闭上眼,再次昏睡了过去。 确定他再会醒来,谢慧齐才离开他们的屋子。 谢晋庆没有回来,但宣崖已经回了。 现在黄铜乡当时在场的人都抓齐了,动刀的人在当场都死了,这事为何起的因,谢舅爷还在查。 一听还在查,谢慧齐也没吭声,对宣崖道,“去叫舅爷跟齐恫都回来。” 一个时辰后,谢晋庆跟齐恫快马回来。 “阿姐。”谢晋庆一回来就单腿跪下。 谢慧齐朝他招手,等他过来就拉他坐在了身边,握住了他的手,方才齐恫道,“起来罢。” “昨日是个什么情况,与我说说。”齐恫坐下后,谢慧齐温和道。 夫妻多年,相濡以沫,生死相随,不像也要像了,谢慧齐其实在处理事情上跟她丈夫大致是一样的,齐恫稳了稳心神,便也如实地告知了起来。 “本是搜查过人才允他们进的,事情本来谈妥,由领头的单氏族长跟国公爷来磕个头,此事便罢,但国公爷出去后,有几个老人家拖着子孙要来跟国公爷说说话,言辞诚恳,尤其那翟氏先前还劝说过当地乡民,他是有功之臣,国公爷便……” 宣崖这时候直愣愣地跪了下去,狠磕了两个头。 谢慧齐看向他。 “老奴有罪,之前以为那翟老头……”老宣崖这一磕,额头上全是血。 不难想象,是他在旁边进了言,国公爷才见的人。 谢慧齐不想处置他,宣崖自出生就落在国公府,为国公府做太多事了,她身为主母是有定笃他好坏生死的权力,但这还是由国公爷来做罢。 她也有些不太弄得明白,她于这世道到底是合适还是不合适了。 宣崖磕得头都破了,跟他兄弟一生的齐恫抿紧了嘴,但到底一句话也没有说。 谢晋庆在旁也是面如死灰。 “嗯。”等知道得差不多了,谢慧齐转过头,对谢晋庆道,“关了多少人?” “翟姓三服之内都抓了。” 谢慧齐点头。 “那他们是合谋,算是都是一起的罢?”谢慧齐都不想问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干了。 没什么值得好问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