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就守着平哀帝入睡。 有她在身边坐着哄着,平哀帝也总是能睡过去,一夜与她五指夹缠的手连动都舍不得动一下。 他舍不得,齐奚就更是舍不得了。 自此齐奚日夜颠倒,晚上守着他睡一夜,间或打个盹,等到他起床上朝,她就在偏殿补个眠,又等到他上朝回来用了早膳,再送他去太和殿,这回来又接着入睡补一会眠。 这尽管辛苦,但她适应的好,忙了几日也不见憔悴,平哀帝看着她还是日日笑靥如花,这眼睛更是挪不开了,每日看着她心口砰砰跳个不停,不用吃什么药都能赶走身体里的那份倦怠。 九月初,平哀帝的身子就好了许多了,脸上褪去了青黑色也多了点肉,他本是俊极清贵的人,即便是病着也是与一般凡夫俗子不同的,如今脸色好了,这光彩自也是非同一般,至少在朝廷中他再似笑非笑地看着臣子的,那些个想跟他唱反调的臣子也不敢噜嗦个没完了——长大了几岁,精神甚好的平哀帝本身的威摄力也与日渐长了。 平哀帝好了起来,齐奚面上是看不出什么来,只是平哀帝发现私下她看他的眼睛越来越柔和,那种由内向外的温柔里藏着的是什么,他光想想心口就暖。 只是,九月初的日子并没有因平哀帝的好转好起来,九月没过几日,平哀帝就收到了江南的急报,国公夫人在回京的官船上受了伤,跌入水中下落不明。 这个消息他是第一个得知的,一看信他就心惊肉跳,先急叫叫叫齐璞入宫,这厢就立马把叶公公跟小叶公公,还有于公公的接班人于肆叫了过来,叫他们无论如何也得想法设法把二小姐瞒住,另外,不能让齐小公子进宫。 齐三公子还好,有事不会让家姐替他一块受着,但小公子就不一定了。 如若可行,这事他还想让齐璞把他的两个弟弟也一块瞒了,只怕出了这么大的事,不需要半月这事就会传到京中各大臣的耳中,到时候他就是想瞒也瞒不住。 齐璞很快就进了宫,一听到平哀帝所说的母亲下落不明的话,当下错愣地看着平哀帝。 随后,他舔了舔嘴唇,道,“皇上,此事,此事……” 他说话的时候脸都白了,又撑着龙案,直直地看着平哀帝道,“那我阿父呢?” “你父在找她。” “为何出的事?” “遇上了刺客。” “呵。”齐璞短促地轻笑了一声,道,“我家几百死卫,还有我小舅他……” “你小舅不在,留在江南。”平哀帝打断了他,这事他不是应该知道? 这就说上糊涂话来了? 齐璞的脑子现在一片浆糊,他摸着额头深吸了几口气,逼自己冷静了下来,“那我阿父呢?他现在如何?” “怕是跟你差不多罢……”平哀帝把密信给了他,沉声道,“朕的人要比你快一点,稍晚些你也该收到你们家的信了。” 齐璞一语不发,拿过信快快地看了起来,信中道他父母遭刺,母亲站在船舱窗子处徒手杀了背后刺向父亲之人,被刺客一剑刺中胸口,跌入了水中还藏着刺客的河面,半天未找到尸首,自此下落不明。 而他父亲已经发狂。 这次刺客埋了五百余人在河中刺杀他父母。 其中有蚊凶人跟姬英人数百。 御书房内很久都未有人出声。 齐璞看过信后拿手挡了眼睛沉默了半晌,才放下手把信搁回龙案,哑着声音道,“我得离京一趟。” “你不能。”平哀帝淡道。 他大舅已经离京去了东北,表舅在江南,小舅也是,齐国公府的势力就留他一个人在京中撑着,他不能去。 “皇上,臣得去。”齐璞哑着嗓子道。 “有你父亲在。”平哀帝依旧平静。 “皇上,臣只有一个母亲。” “当年朕也就一个母亲,”平哀帝淡道,“但朕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她死了。” “皇上……”齐璞眼睛红了,鼻子也红了,说话的嘴唇都在颤抖,“那奚儿知道我们阿娘出事了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