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地往前走,边走边想明白了,自己好歹得装扮一番。 她赶紧勒住缰绳,翻下驴背,走到路旁边随便抓了一把灰,拿起来打量了下,便狠狠心抹在自己脸上。她心细,抹了脸还不够,连脖子带手腕都抹黑了,这才罢休。 抹完了,找了旁边一处水洼,蹲下来照了照,自己一下子笑出来了,哎呦,这是哪个山洞里冒出来的黑猴子啊! 这时她看到水洼里自己的衣袖,忽然觉得衣服是不是也该换换呢?虽说自己现在身上穿着的比起人家城里人来土了很多,可到底看得出是年轻女人家穿的呢。 有了这个计较,她下次到了落脚地,便留意看人家身上穿的衣服,想着怎么也弄套男孩子穿的衣服来。也是她运气,就有这么一次,她在路边一个包子铺里买包子的时候,看到店里打下手的是个半大的伙计。 她灵机一动,跑上去对那个给自己拿包子的老太太说:“老人家,我出门在外,没有换洗的衣服了,可否卖我一件?” 老太太一听很是诧异,上下打量了下这个灰头土脸的女人一眼:“我这里是卖包子的,那里有什么衣服卖呢。” 梅子笑指着旁边帮忙揭开锅盖的半大伙计说:“旧的没关系的,他的身量和我差不多,我应该能穿的。” 那位老太太听到这话更为不解:“他是个小子,你怎么能穿他的衣服?” 梅子袖子里摸出一摞铜板放到老太太手心,好声好气地说:“老人家,行个方便吧。” 那老太太摸了摸手心里沉甸甸的铜板,疑惑地看了眼梅子,可还是说:“行,你先等着,我给你拿去。” 老太太擦了擦手去后院了,片刻之后,她手里拎着几件半旧的衣服,都是那个小子说的。老太太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找了找,也就这几件看着新些。你也知道,我们平时都忙着灶台上那点子事,衣服哪里有不脏的道理啊。” 梅子接过那几件衣服,抖擞开照着自己比了一番,发现衣服比自己的要大一些,估计穿在身上宽宽松松的,正好可以把该遮的都遮住。当下梅子喜笑颜开,对老太太点头说:“这样正好,不旧的。” 梅子将那几件衣服收在包袱里,又摸出几个铜板给了老太太,老太太倒有些过意不去,但还是收下了。 梅子卖了这几件衣服后,又寻觅着去集市买了个旧帽子,就是那种天冷的时候男人家会戴的帽子。有了这些,她就开始装扮自己了。 穿上半大小子的衣服,将头发盘在头顶,然后戴上帽子,脸上再随便抹上一些黑灰,这下子别人应该很难认出自己是个青春正年少的小娘子了吧? 对于这个装束梅子开始心里还没底,后来晚上住客栈的时候,那个掌柜随手说了声那个“黑小子”如何如何,梅子开始还没听明白,后来才反应过来这是喊自己的,不禁满意地笑了。 从这之后,梅子赶在路上再也不怕了,周围的人看着这个黑乎乎的小子骑着一头小毛驴,挺多以为这是哪个乡下过来赶集的。 而这时候的梅子会小心地低头,闻闻自己身上开始透出的酸味,心里安慰自己说这样也好,这样的话别人见了自己都会躲着,再不会有人打什么坏主意。不过同时梅子也开始担忧起来,如今春日过去,天气转暖起来,自己如果总是不敢洗澡,味道会越来越难闻,到时候就怕自家男人都不敢与自己相认了。 这一日,梅子在一条马车来往的官道上赶路,此地已经接近上京城了。按照之前客栈一位伙计的说法,再有七八天的路程就到了上京了。 梅子心里有些激动,激动之余又担心起洗澡的事来。她低头一心琢磨这个了,等到抬起头来的时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后面跟着几个鬼鬼祟祟的男人。 梅子小心地往后面看,越看越心惊。那几个人紧跟着自己,自己慢他们慢,自己快他们快,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