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无半分好处。当初若非你姑姑嫁来顾家,有这么一层姻亲,又是老太太一力撺掇的,定要亲上加亲,娘也不会答应这门亲事。如今你姑姑也过世了,老太太不甚待见他家,顾家上下也并没一个能干之人,你讨他家女儿为妻,能得几分好处?等回去了,消停上两日,娘去跟老太太说,退了这门亲事,再为你定上一门好亲。” 宋明轩听的目瞪口呆,他同顾婉自幼定亲,一早就将顾婉视作未婚娘子,早已情根深种,如今忽听母亲言说退亲,当真如晴天霹雳。 宋夫人见儿子面色有异,也猜到他中意那顾婉,心底极其不悦,便说道:“宫里娘娘传出话儿来,言说吏部侍郎家的小姐很好。去年太妃寿诞,她随母亲进宫贺寿,娘娘见过她一面。只说这姑娘生的花容月貌,性格温婉可人,又是京城世家的千金。娘娘便有意做媒,问了那姑娘母亲的意思,倒也没什么不乐意。你心里觉着,怎么样呢?” 宋明轩心里中意的是顾婉,哪里还装得下旁人,当即说道:“母亲不必说了,孩儿既同婉儿定了亲,她又没犯下大错,孩儿不能做出这等背信弃义的事来。” 宋夫人见说不通,一张脸顿时拉了下来,斥责道:“你这孩子,当真是不晓事!那顾婉有什么好?顾家从上到下只在混日子罢了,讨了她于你有什么好处?那姑娘是吏部侍郎家的小姐,娶她为妻于你仕途是大有助力。你别一时沉迷儿女私情,倒耽搁了大好前程!” 宋明轩却发了拗性,执意道:“不管母亲说什么,孩儿心里中意的是婉儿,要孩儿另娶旁人,那决然不能!母亲若当真为孩儿着想,便再也不要说这样的话来。” 宋夫人看儿子竟然当面顶撞,越发气恼,索性说道:“我看那顾婉就是个祸水,还没进门,你就敢为着她忤逆母亲了。将来真让你讨了她,可还得了?!不管你怎么想,待回去我便同老太太说这事去!” 这母子两个,吵吵嚷嚷,径自回府去了。 得顾思杳所邀,一众顾家女眷动身到了望月楼。 顾思杳早已在望月楼中定下一间雅间,收拾房间洁净,设下一方酒席。 这望月楼是本方第一大酒楼,店中接惯了各路达官贵人,对着侯府家眷倒也并无畏怯。店中伙计便将苏氏等人引入雅间之内,众女见这房中布置的甚是考究雅致,鼎焚兰麝,盆插仙草,窗明几净,透过窗子便能望见那抚仙湖上的山光水色。 苏氏便笑道:“这屋子倒是有趣。”说着,又问锄药顾思杳去向。 锄药回道:“二爷还在楼上款待朋友,且男女一处颇为不便。二爷上复大太太,酒宴都记在二爷账上,请诸位自便便是。” 苏氏却笑了一声,说道:“好啊,这个侄儿派头好大。放着伯母嫂子堂妹不管,走去陪什么朋友。我晓得他如今出息了,财大气粗的,连亲戚也不放在心上了。” 姜红菱正望着墙上挂着的洛神寒梅图出神,忽听苏氏提及顾思杳登时回过神来。耳听那小厮如此说来,心中倒也诧异。记忆里,顾思杳为人很是谦和有礼,长辈跟前极其恭顺,怎样也不会行出这样的事来。即便不能男女同席,也必定要过来问候寒暄一番。如这般行事,他以往是必定不会的。 姜红菱心中微感诧异,不觉又想起之前在府邸大门上,顾思杳扶她上车时的情形。他那不容反抗的神情与力道,都彰显着前世不曾有过的强势。 忆起那事,姜红菱只觉的身上有些燥热,心底也烦乱不堪。她只将这段心事压在心底,并不愿去细究这心烦意乱的根由。 顾思杳前世于她危难之时曾照拂于她,也曾在她险些受辱之际顾全了她的颜面,她对他心存感激,但也仅限于此。 她是顾思杳的堂嫂,他们不会也不能有什么过多的牵扯。 姜红菱只觉得口干舌燥,端起桌上的菊花茶痛饮了几口,方才压下这满腹的燥热。 锄药回了几句话,便又回顾思杳身侧服侍去了。 苏氏说道:“这西府那边的少爷,如今倒出息了。听闻,这两月帮着二老爷处置了许多公事。有那么几件,若非他帮衬,就要出大乱子了。这若是念初还在……”话至此处,她忽然叹了口气,也没再言语。 姜红菱正满心烦乱,顾婉又口拙,竟无人劝解,屋中一时竟四下无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