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两子一女,女儿出嫁没几年就去了,女婿年纪轻,守了一年新娶继室,老太太担心外孙女受人欺负,派人接到侯府,从五岁开始就一直在身边养着,吃穿用度只比傅家女儿好,没有差的一说。 说说笑笑的,外面小丫鬟走了进来,一边挑帘一边道:“二夫人快请,老太太盼了许久啦!” 屋里的人都抬头看去。 大夫人林氏更是不自觉地攥了攥袖口。 乔氏最先进来,头戴红宝凤簪,身穿橘红绣牡丹的明艳褙子,行走间腰间垂下的绣双凤明黄宫绦轻轻摇曳,衬得她身段婀娜多姿。随意一瞥便叫人情不自禁赞声美人,再往上看,瞧见她仿佛才二十出头的娇媚脸庞,水眸盈盈红唇艳艳,这才明白美人二字已不足形容其美。 林氏眼底闪过一道黯然。 老太太干瘪的嘴唇也难以察觉地抿了抿。 乔氏就跟没瞧见一样,快步走到老太太榻前跪下,埋在老太太膝上痛哭:“姑母,素娘终于又瞧见您了,您不知道这些年素娘有多想您。前年相公调到冀州,偏素娘先是有孕后是照顾官哥儿脱不开身,如今总算能来您身边尽孝了,姑母……” 傅容赶紧同傅宣一起跪下,傅容拿帕子拭泪,傅宣没有姐姐那么思亲,只低下头。 老太太也拿起帕子点点眼睛,拍着乔氏肩膀道:“好了好了,快起来吧,都是五个孩子的娘了,这么多年还是一点没变,跟个小丫头似的哭哭啼啼,也不怕叫小辈笑话。” “还不都是您惯出来的!”乔氏又哭又笑地站了起来,回头吩咐两个女儿:“快叫祖母啊,可怜的孩子,长这么大才能见着祖母。” 傅容傅宣抬头,齐声喊“祖母”。 老太太笑着叫姐俩起来。傅容穿了浅绿绣兰花的素淡褙子,傅宣穿了可爱的桃红夏衣,并肩站在一起,如牡丹粉菊,俏生生招人稀罕。老太太挨个夸好,多问了傅容一句:“容丫头怎么想到戴花钿了?莫非信都那边时兴这个?咱们京城可没人如此打扮。” 傅容笑道:“信都也没人戴,那天母亲说要带我来京城拜见祖母,我高兴极了,晚上歇下后梦到一个戴花钿的老太太,慈眉善目,跟菩萨似的。白天跟母亲形容菩萨长相,母亲说那是您,我回想梦里祖母菩萨戴了花钿特别好看,心血来潮也寻了来。” 说完怯怯地瞅老太太额头,小声道:“祖母在梦里骗我戴上,现在却没戴,怕是逗我玩呢吧?”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跟你娘一样,嘴里跟抹了蜜似的,都快把晴儿比下去了。” 沈晴在旁边掩口笑,瞧着傅容道:“跟三姐姐比嘴甜,我甘拜下风呢。” 那边傅宝轻轻哼了声,家里本来就有一个爱奉承人的,现在又来了一个。 接下来,众人纷纷认亲。 听傅宝不太情愿地喊了声“三姐姐”,傅容暗暗好笑,看来人跟人的缘分真的早就定下了,上辈子傅宝不喜欢她,这辈子还不喜欢。她呢,前世傅宝惹她她就还回去,现在却没了那种兴致,只觉得傅宝还是小孩子,不值得计较。 没过多久,傅宸梁通随着傅定走了过来。 又是一番热闹。 这边认完亲了,傅容姐妹又随哥哥一起去拜见傅品川。 傅品川年近四旬,早年习武,后来进大理寺审理刑狱案件,本就不苟言笑,在大理寺待久了,更是不怒自威,老太太不敢跟儿子对着干,也有这气势的功劳。见到傅容姐妹,他多看了傅容一眼,关心两句,便打发她们回去了。 傅容跟这个大伯父打交道不多,路上打趣妹妹:“瞧见没,你的眼眉随了咱们大伯父呢。” 傅宣心里也这样觉得,傅宸在一旁道:“宣宣跟我一样,眉毛都随祖父。” 傅容摸摸自己的眉毛:“我的不像爹爹也不像娘,莫非随了祖母?” 傅宸、傅宣沉默,他们都知道,傅容口中的祖母不是五福堂里的老太太,而是父亲生母杜姨娘。可父亲都快记不得杜姨娘的样子了,平时也绝口不提,他们小的如何知道? 别看今日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的,各人心里到底怎么想,只有自己清楚。 晚上老太太这边摆了接风宴,众人都到齐了,只差傅品川一人。 老太太问大儿媳,“侯爷呢?” 林氏起身道:“亲家公请侯爷喝酒,侯爷叫我跟母亲说一声,叫咱们不用等他。” 老太太点点头:“那就开席吧。” 乔氏坐在老太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