蔻丹正等在偏门里头。 她看到廖鸿先一手拎了一个大筐,也是唬了一跳,忙道:“这种重活儿哪能您来做?交给奴婢吧。” 廖鸿先说道:“你拎不动。” 他虽爱开玩笑,但也只是对着友人和江云昭。与旁的女子说话时,除非对方是长辈,不然语气都很冷淡。 蔻丹看了看那橘筐,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没错。正犹豫着该怎么办好,旁边江云昭唤她道:“你去母亲屋里看看都有谁在。一会儿我和廖世子会把橘子直接送到母亲屋里去,希望到时屋里只有母亲一个人。” 蔻丹听出了不对劲,本想闻讯,被廖鸿先轻飘飘看了一眼后,又绝了那个念头。她快速思量了下,向二人行了个礼,急急奔往宁园。 其他三房人已经尽数搬离,侯府里只有大房和安园的人住着,空荡荡的。廖鸿先跟着江云昭抄小道避开人多处一路行来,竟是没遇上多少人。 不知蔻丹是如何与秦氏说的。二人进了宁园后,才发现院子里的人也被遣开了,并没多少伺候的人在,只有两三个负责洒扫的婆子,闷头清理着边上的落叶。 秦氏屋子的门口,只有郑妈妈一人守着,其他人不见踪影。 看到廖鸿先和江云昭过来,郑妈妈目不斜视,规矩地行了个礼,撩起了帘子。 秦氏端坐在屋中,静静看着少年一手拎着一个橘筐,轻松地侧身过了屋门。细观少年神色,一如既往地带着丝捉摸不定的笑意,额上仅仅微有薄汗。 待到江云昭进到屋内顺手带上房门,秦氏方才笑道:“鸿先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廖鸿先小心翼翼地将橘筐搁到地上,接过江云昭递来的布巾,慢慢擦拭着双手,说道:“昨儿南方又送了些橘子来。我记得昭儿上次说好吃,就拿些过来。” 语毕,将布巾搁到右边案几上,他朝江云昭看了眼。两人一同上前,将橘筐上的粗布给掀了开来。 秦氏正拿起手边茶盏,没料到粗布下的筐内会是这样一番情形。双手抖动了下,茶盖猛然擦过茶杯沿,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那摩擦声惊到了两个小家伙。他们探出头来四处张望,看到秦氏后,明显地缩了缩脖子,又迟疑着坐回了篮筐之中。 ——江云昭时常受邀去宫中玩,陆元聪和陆应钊都见过她多次,知道她是楚月华和廖鸿先的好友,看到她后便没太大反应。 可是秦氏甚少去宫里,只与他们见过寥寥数回。虽说秦氏认得两个孩子的相貌,但幼儿忘性大,孩子们已然忘了她是谁了。 陆应钊年纪小,有过在宫中被母亲紧张叮嘱的经历后,乍一看到‘陌生人’,就有些害怕。虽未出声,可泪珠子已经在眼眶里滴溜打转了。 陆元聪笨拙地学着廖鸿先之前的样子,伸手拍了拍他的头。 陆应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伸出手,眼巴巴地望向廖鸿先。 廖鸿先叹息了声,伸手将他拎了出来抱在怀里。 江云昭小心地拍去陆应钊衣衫上的灰尘,又把陆元聪抱了出来。 秦氏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直到此时,方才平静地说道:“廖世子的橘子好生珍贵。” 廖鸿先轻拍着陆应钊的后背,认真地道:“就是因为珍贵,所以特意送来给昭儿和夫人。” 他这话说得直白,‘昭儿’在前,‘夫人’在后。主因为何,一目了然。 秦氏听闻后,非但不恼,反而露出了一丝笑来,“如此看来,应是太子妃的决定了。” 她这时的语气已经收起了先前的疏离。廖鸿先听闻,暗暗松了口气,说道:“原本是表嫂提议,后来姨母和表哥也觉得很有道理,故而将两人都送了来。” 他字字句句不提身份只说亲情,可见这事是以私人身份相托。 秦氏的表情开始凝重起来。 京中局势紧张,她是知晓的。却没料到,已经到了为保血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