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不适没有前来,那位族叔支支吾吾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后来廖宇天思索许久,得出各结论——族长显然是不重视他这个国公府的次子。 原本以为如今他贵为王爷,老族长定然对他另眼相看了。谁知这几日老人家见了谁都会笑眯眯说几句话,唯独看到他们夫妻俩,依然很冷淡没什么好脸色。 永乐王夫妻便也懒得搭理他。只安排他歇下,未曾派人好生照料。 因为二人特意安排宾客与他们住得近些,远离廖鸿先和江云昭的晨暮苑,故而廖鸿先初时未曾插手宾客的安置问题。 后来廖鸿先身边的人发现了这个情形,他便派了人去将老人家照顾妥当。 负责此事的仆从过来回话的时候,面上神色颇为怪异。 廖鸿先问怎么了,仆从就小小声答道:“爷,老族长说,他几十年前见到王爷的时候,就觉得他是个心术不正的。如今看着愈发不像样了。他让小的转告一句,当年他提醒老爷的时候,老爷没当回事。如今您得可提防着些。” 廖鸿先千算万算,没料到老人家会是因了这个缘故不待见廖宇天。 思量了下,他吩咐下去:“你问薛老板要来那个暖玉枕头,给老爷子送去。就说我承他老人家的情,必然护好自己。” 因着老爷子住的地方离王爷夫妻俩的新荷苑太近,弄个盒子或者弄个包袱过去都太显眼。廖鸿先索性将那枕头藏在一堆果子里送过去了。老爷子说果子好吃,实则是谢他的枕头。 廖鸿先笑道:“您老喜欢就成。哪费什么事了?” 老族长捻着胡子说道:“你这模样像你娘,漂亮。可你这性子,像乐天。” 廖乐天,便是廖鸿先父亲的名字。这永乐王的称号,其实暗含了他姓名中的那个‘乐’字。 陪老人家过来的几位叔伯听了他的话,仔细想了想,俱都颔首。 其中一位族伯再仔细看了几眼,忽地笑道:“其实鸿先与他娘的模样也不甚一样,比他娘更漂亮点。眉眼更似乐天,有风流之像。” 老族长吹着胡子瞪他,气他提起‘风流’二字;转眼又去瞧江云昭。 江云昭抿着嘴直乐。 廖鸿先哂然一笑,说道:“伯伯说得没错。就因为这,媳妇儿差点不肯进门。我好说歹说,才把她哄进来了。” 本家的几位长辈与廖鸿先并不熟悉。先前只听说这位小爷被宫里头的贵人宠坏了,是个能闹翻了天的性子,其他的,并不知晓。 那位族伯一时顺口说多了,还怕自己惹恼了他。如今看他笑模样,才松了口气,叹道:“你这性子,不是我说,当真像极了乐天。” 虽说不介意旁人开玩笑,但听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及亡故的父母亲,饶是廖鸿先性子洒脱,那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了。 江云昭看了看天色,推他一把,说道:“时辰差不多了,你先陪着大家吃几杯酒吧。” 因着半夜得在祠堂祭拜先祖然后将江云昭记入族谱,故而这个时候一般都会早点入睡。 江云昭的这个提议,虽说主要目的是为了岔开先前的话题,但也说得恰是时候。 不过,大家都闲聊半晌了,永乐王的子女们却还未到场。 想起这个,老族长和几位叔伯脸色明显不太好看。 廖鸿先仿若不觉,起身引了长辈们往备好酒席的宴客之处行去。 刚走到门口,他便驻足回头,似笑非笑看了眼廖宇天,又与族长叔伯说道:“粗茶淡饭的,大家先吃着点。若是不习惯,过两日我再置办几桌好的请大家。” 廖宇天怒指他道:“什么意思?难道你说我亏了你的银子不成?” 原本这个时候的酒席,应该是新人的父母操办。但廖鸿先父母故去,他又不肯给永乐王夫妇俩‘端茶递水’,因此索性泾渭分明地来行事——将办酒席的银子给了王爷夫妻俩,让他们帮忙置办。 看到永乐王那气极的模样,廖鸿先勾了勾唇角,“因为今日要进宫谢恩,时间不够,我只能拜托您来帮忙。不过我给了您的,可是三百两银子。” 三百两银子办酒席,吃鲍参翅肚,外加这个时节难得的蔬菜瓜果,都够十几桌的。单看这两张桌上的鸡鸭鱼肉,着实寒酸了些。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