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那些只会更加难办。”廖鸿先头也不回伸手一捞,将她的手握住,“这一批是他们没有卖掉、最好要回来的。其余被他们换了银子田地的,不知多少。那些才是最难办。” “那又有何难?只要有心,顺藤摸瓜,总能寻到东西的去处。他们不肯的话,我们就自己先将东西寻回来,往后再与他们细算便是。好在那些田地房契被封妈妈另外搁着,没落到他们的手里。” 廖鸿先这才回头看她,说道:“平日里你最爱将事情想得细致,如今这事到了你的口中,倒是化繁为简了。” 江云昭微笑看他,并不答话。 廖鸿先将她轻轻揽入怀里,“每次到了这一日,我的心里都很难过。元睿和姨母他们另有要地要去,自不能陪着我。好在往后有你了。” 江云昭宽慰地抚了抚他的脊背,说道:“我们过去吧。等下仪式就要开始了。” 廖鸿先又回头望了一眼,这才低低地“嗯”了声。 江云昭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心下了然。暗暗思量着,与他一同离开了。 走出那块静谧之所,廖鸿先抬眼看了看放晴的天空,眼神慢慢清明。待走到众人跟前,他已然又是旁人眼中肆意不羁的世子爷了。 二人出来后,廖鸿先去一旁看拜祭准备得如何了,便到了正摆设香案的仆从那边。 江云昭则是朝着另一侧行去。 只是她刚行了没几步,旁边斜刺里走出一个人来,讥讽地说道:“世子妃好大的架子,连带着养的奴才也性子刁蛮。一屋子主仆,竟是齐齐欺负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家!”说着,目光宛如淬了毒的利箭,直直射向江云昭,又转向一旁的封妈妈身上,“奴大欺主!好一个奴才!好一个世子妃!” 江云昭的一颗心还挂在廖鸿先身上,想着他刚才的言行。冷不丁被董氏这样责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却是下意识地上前了两步,将封妈妈护在了身后。 红莺先前在侯府的时候,前头还有几个大丫鬟顶着,过得无忧无虑,心思也单纯。这些天来,江云昭屋里上下的事情都是她提点着,所思所想,就也深了许多。 先前她一直和红鸽、封妈妈守在这个地方等江云昭出来,发现了董氏不善的目光,早有准备。如今看江云昭护着封妈妈,心下有了底。 看着董氏咄咄逼人欺负自家主子,她朝红鸽使了个眼色拉住封妈妈,她则冲到前面说道:“长嫂为母。王妃不在场,夫人就帮忙提点了你女儿几句。王妃该谢谢夫人才是。” 江云昭这时明白事情的起因是路上那一遭,顺势颔首应了声。 董氏本还准备责骂红莺,眼看江云昭接了话茬,当即转向江云昭叱道:“哪有这样的道理!就你们做的那些事来说,哪一样哪一桩让你够格能够教训她?长嫂为母……也真敢说!谁给你的这个胆子!” “哦。”江云昭微微颔首,平静地道:“既然论亲疏是不成了……那你就当做我以御赐世子妃、乡君还有五品诰命的身份,来教训家中不懂规矩的女孩儿好了。省得她说话做事没个轻重的,出去后丢了王府的脸面。” 她这样平平淡淡地拿身份压廖心慧,董氏却是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了。登时一口气堵在胸口,脸憋得通红,差点缓不过气来。 红莺便朝董氏身边的侍女说道:“好生伺候着。看你们怎么照顾主子的?大热天的,都要被暑气热到了,你们也不知道照顾下。” 三言两语,将江云昭气得给说成了害了暑气。 那几个丫鬟看了看这小雨过后还有些泛着寒意的清明时节,望了眼不远处正凉凉地看着这边的廖鸿先,到底不敢反驳,省得惹恼了那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讷讷应了几声,架着董氏到一旁歇着去了。 封妈妈望着江云昭欲言又止,在江云昭笑着与她道了声“无妨”后,喟叹着朝江云昭郑重行了个礼。 不多时,香案已然置好,贡品也已摆上。 按理说,守护先祖林地的都是自家老仆。祭拜祖先之时,看林人一般都会跟着伺候。 江云昭去寻廖鸿先之前,就听说了先前那个请安的看林人被廖泽昌打了。如今香案旁没看到他,便问一直在这里帮忙的李妈妈那人去了哪里。 李妈妈禀道:“那人被那个二少爷给打折了腿,躺在屋里,动弹不得了。” 江云昭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这便蹙了眉。 看林人是守护先祖林地者。 因为他们所做之事的特殊性,加之看林人平日生活极为单调寂寞,念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