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出了嫡皇孙被毒杀一事,往日最不缺人的慈安宫这两日沉寂了许多,便是守孝的人还是有,可是都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从乾元殿出来之后,柳桥并未出宫,而是来了这里,这是她第二次到来。 “所有人,出去!” 众人惊愕。 “长公主……”内务府的总管太监上前,“这不合规矩……” “本宫想好好跟母后说说话。”柳桥转向他,“怎么?不成?” 虽然只是淡淡的一看,却是让那总管太监在摆满了冰块的大殿内惊出了一身的汗,不过却还是不敢应下来,这是太后的灵堂,怎么可能让所有人出去? 他还嫌今日来的人少了! “都给我滚出去——”柳桥陡然吼道,面容狰狞。 “长公主……” “都下去吧。”这时候,德妃走了进来,走到了柳桥的面前,“母后生前最疼的人便是永安皇妹,如今,想来母后也想跟皇妹单独待会儿的。” 有了德妃的发话,在加之柳桥可怕的神色,众人纷纷起身离去,便是那总管太监也让了步,没过多久,殿内的人便退的干干净净了。 德妃看着柳桥,似乎欲言又止,最后,道:“皇妹好好陪陪母后吧。” 柳桥转过身。 德妃又看了她会儿,终究还是问道:“嫡皇孙的死,是不是皇妹做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柳桥道。 德妃苦笑,“没错,又如何?而且,不管是不是跟你有关系,太子恐怕不会再放过你了,永安,走吧,离开京城,走的远远的。” “你恨过他们吗?”柳桥忽然问起了别的事情。 德妃一怔,“为何有恨?”笑了笑,继续道:“不管是母后还是皇上,都并未亏待过我。”她上前,走到了她的身侧,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女子,“我不过是敬仁皇后身边的丫头,原本能够伺候皇上已经是我几生修来的福气,后来皇上登基,封我为妃,几十年来对我虽然不算宠爱,但是也从未亏待过我,我很知足。” “知足?” “是。”德妃颔首,“知足,也感恩。” 柳桥嘴角微勾,露出的却是讥讽。 “永安。”德妃语重心长,“我知道因为你夫君一事,你心里怪皇上,甚至恨皇上,可害你夫君的人不是皇上,你难过,皇上心里更难过,太后亦然,他们或许比不上你夫君在你心里的地位,可是他们对你的爱护不会比你夫君少!永安,你这般责怪他们对他们不公平!” 柳桥抬头看着摆放在眼前的灵柩,不发一言。 德妃看了看她,“好好陪陪母后,让母后走的安心些。”说完,转身走了出去,“把殿门关起来,让她们母女好好说说话。” “可娘娘,这不合规矩……” “规矩?”德妃冷笑,“如今这宫里面还需要受什么规矩吗?” “这……” “照做便是!”德妃沉声下令,不容置疑。 “……是。” 大殿的门缓缓地关起,堆满了冰块的殿内更显阴寒,柳桥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灵柩旁边,却因为如今正值盛夏,便是放了病况,灵柩还是早早便封盖了。 最后一面,她始终是错过了。 柳桥伸手,轻轻地抚摸着铺着明黄绸缎的灵柩,许久许久,溢出了一声低喃,“我成了这样子,m.XIApE.coM